医生：“……”
我：“……” 我想吃烤人鱼尾！
从医院出来，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
风吹草动都能让他警惕地把我护在身后，仿佛全世界都是他的仇家，要来害他的“崽”。
回到家，他更是变本加厉。
之前堆在角落的武器（天知道他怎么弄来的）被收了起来。烟灰缸倒了（虽然他也不怎么抽）。
所有带棱角的地方都被他用软布包了起来。
他甚至开始每天盯着手机查询“人类孕妇注意事项”和“人鱼幼崽孵化指南”——
后者是他偷偷查的，但我瞥见了。
最大的变化是，他不敢哭了。
至少不敢在我面前痛快地哭。
好几次，我看到他眼眶红了，珍珠眼看就要酝酿成功，他又猛地吸鼻子，抬头望天，硬生生憋回去。
憋得眼角绯红，身体微微发抖。
我忍不住问：“你干嘛？”
他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
“不能哭……哭掉的都是能量……要给崽攒着营养……”
我无语望天。
大哥，你掉的是珍珠，不是胎盘素好吗！
但看着他这副如临大敌、小心翼翼又笨拙无比的样子，我心里那点因为意外怀孕而带来的恐慌和怨气，竟然奇异地消散了一些。
这条傻鱼，好像……真的在努力学着做一个父亲？
虽然方式极其奇葩。
5.
孕期反应开始出现的时候，我吐得天昏地暗。
姜夜急得团团转，最后竟然跳进放满水的浴缸里，变回鱼尾，试图用他所谓的“人鱼安抚歌声”来缓解我的不适。
结果那歌声空灵缥缈得像是鬼哭，我吐得更厉害了。
他沮丧地闭上嘴，尾巴无力地拍打着水面，溅起一片水花。眼看又要掉珍珠，他赶紧捂住眼睛。
“别捂了”
我有气无力地说
“掉吧，掉完了捡起来去换钱，给我买点酸梅子吃。”
姜夜：“……”
他默默放下手，果然开始掉珍珠，一边掉一边委屈巴巴地看着我：
“晚晚，对不起，我太没用了。”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也许留下这个孩子，也不全是坏事？
至少，这条一心求死的反派鱼，好像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
只是，我没想到，他的恐慌症，在孩子出生后，才真正达到顶峰。
6.
十月怀胎（实际上不到十个月，人鱼孕期似乎短一些），我生下了宝宝。 过程还算顺利，毕竟姜夜几乎把我当成了易碎品，孕期护理做到了极致——
虽然经常用力过猛，比如试图用海水给我泡脚（被我严词拒绝），或者半夜唱歌吓醒我（以为在做胎教）。
当护士把那个小小的襁褓抱给我时，我的心都快化了。 是个男孩。 出乎我的意料，他看起来和普通人类婴儿没什么不同，粉粉嫩嫩，闭着眼睛，小嘴咂巴着。
除了……他的耳朵尖似乎有点过于尖翘，阳光下还能看到一层极其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莹润光泽。
姜夜站在床边，脸色比我还白，手指颤抖着，不敢去碰孩子。 “他……他……”
他结结巴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团小东西，像是看着什么绝世珍宝，又像是看着一颗定时炸弹。 “他很健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