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想让陆恒笑到最后的女人。”
我挂断电话。
第二天，凯悦酒店顶层宴会厅。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炫目的天际线，水晶灯的光芒刺得人眼花。
空气里充斥着香槟、昂贵香水和阿谀奉承的味道。
陆恒被一群人簇拥在中央，深灰色高定西装衬得他意气风发。
他举着杯，正对着一家财经媒体的镜头侃侃而谈，描绘着沈氏上市后的宏伟蓝图。
温雅小鸟依人地贴在他身侧，一身艳红的紧身裙裹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
她时不时娇笑着插几句话，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周围人的目光在她腹部和我之间微妙地游移，窃窃私语像嗡嗡的苍蝇。
我端着一杯气泡水，独自站在冷餐台边的阴影里，看着这场属于他们的盛宴。
指尖冰凉，掌心却微微汗湿。
U盘像一块烙铁，贴在我的大腿内侧。
“静初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温雅挽着陆恒的胳膊，假惺惺地走过来，声调甜得发腻，“今天可是恒哥和沈氏的大日子！恒哥刚刚还说要特别感谢你的支持呢！”
她故意把“支持”两个字咬得很重，眼神瞟过我空荡荡的无名指。
陆恒敷衍地举了举杯，目光扫过我时带着警告。
“静初身体不太舒服。”
他替我回答，伸手想揽我的肩，做出夫妻情深的假象。
我侧身避开，他的手臂尴尬地僵在半空。
“是啊，有点累。”
我抿了一口气泡水，气泡在舌尖炸开，带着细微的刺痛。
“恭喜啊，陆总。”
我把杯子朝他举了举，脸上没什么表情，“梦想成真。”
陆恒的脸色沉了下来。
温雅赶紧打圆场：“哎呀，静初姐肯定是舍不得嘛！以后恒哥更忙了，陪你的时间更少了。不过没关系，有我呢，我会好好照顾恒哥的！”
她炫耀似的摸了摸肚子。
就在这时，宴会厅沉重的雕花大门被猛地推开。
几个穿着深色制服、表情严肃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胸口别着醒目的银色徽章。
喧闹的宴会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去。
为首的中年男人径直走到陆恒面前，亮出证件：“陆恒先生？我们是税务局稽查科和市局经侦支队的。有人实名举报沈氏建材集团涉嫌巨额偷逃税款及职务侵占，这是立案调查通知书和搜查令，请配合我们调查。”
陆恒脸上的血色刷地褪得一干二净，举着香槟杯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什么？不可能！这一定是诬告！”
他强作镇定，声音却不受控制地拔高了，“今天是我的公司上市庆典，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证据确凿，陆先生。”
经侦领队的声音毫无波澜，目光锐利地扫过陆恒瞬间惨白的脸。
他身后的同事已经走向几个面色惊慌的沈氏高管。
宴会厅里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压抑不住的议论声。
镁光灯疯狂闪烁，记者们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镜头对准了陆恒。
混乱中，温雅下意识地抓紧陆恒的胳膊，尖声质问：“你们凭什么抓人？知道今天是什么场合吗？”
陆恒猛地甩开她，温雅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狼狈地扶住了旁边的餐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