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林砚转身想走，语气里带着不耐烦，“我自己可以。”
她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尤其是在这种公共场合，被一个和她有过那样亲密关系的少年认出来，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沈念却跟了上来，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林小姐，上次的事……”
“上次什么事？”林砚停下脚步，回头冷冷地看着他，“我不记得了。”
沈念的脸瞬间白了。他看着林砚的眼睛，那双漂亮的、曾经在黑暗里亮得惊人的眼睛，此刻像结了冰的湖面，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她眼里的疏离刺得说不出话。
“沈先生，”林砚刻意加重了“先生”两个字，语气客气又冰冷，“我们只是萍水相逢，那晚的事，不过是成年人之间的一场意外。你年纪还小，应该明白什么该记，什么不该记。”
她的话像一把很薄的刀，轻轻划在沈念心上。他攥紧了手里的档案夹，指节泛白，却还是倔强地看着她：“对我来说，不是意外。”
林砚皱紧了眉。她不喜欢纠缠，尤其是和一个少年的纠缠。“沈念，”她放低了声音，带着警告的意味，“别闹了。”
“我没闹。”沈念的声音有点哑，眼睛里蒙了层水汽，却还是直直地看着她，“林砚，我喜欢你。”
“喜欢”两个字，说得又轻又坚定，像投入冰湖的石子，在林砚心里漾开一圈微小的涟漪。但她很快就压了下去。
“你不懂什么是喜欢。”林砚转过身，不再看他，“你只是一时新鲜。等你上了大学，见了更多人，就会忘了。”
“我不会忘。”沈念追上来，挡在她面前，固执得像头牛，“我知道你觉得我小，觉得我不懂事。但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林砚，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周围已经有人好奇地看过来。林砚的脸色更冷了，她最讨厌引人注目。“让开。”
沈念没让。他看着她，眼睛里有委屈，有倔强，还有一种林砚看不懂的执拗。“林砚……”
“保安。”林砚没再和他废话，直接朝不远处的保安招了招手。
沈念的脸色彻底白了。他看着林砚冷漠的侧脸，看着她毫不犹豫招来保安的动作，心里那点刚刚燃起的勇气，瞬间被浇灭了。
保安走过来，客气地问：“这位小姐，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林砚绕过沈念，声音平静无波，“认错人了而已。”
她头也不回地走进阅览区，把沈念和他眼里的水汽都抛在了身后。直到坐下来，翻开档案，她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沈念没有再跟过来。
林砚松了口气，却又莫名地觉得有点空。她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案卷上，可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怎么也看不进去，脑子里反复出现的，是沈念红着眼眶说“我喜欢你”的样子。
她不知道，在她转身离开后，沈念站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直到保安催了几次，他才慢慢转身，走出了图书馆。
外面的阳光很烈，照得他眼睛生疼。他抬手抹了把脸，摸到一手的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