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知...'萧宏脱口而出，又猛地捂嘴。全场死寂！高台上'哐当'一声——皇帝摔了茶盏，浑身哆嗦得像风中秋叶：'宏儿...你...'老皇帝眼眶通红，手指颤巍巍指着萧宏，突然喷出一口黑血！'父皇！'萧尘下意识要冲上去，却被侍卫刀阵逼退。混乱中有人猛拽他衣袖——是徐太傅！老家伙不知何时溜到他身后，往他手心塞了块冰凉铁牌，哑声道：'西偏门...快...'
'护驾！捉拿逆贼！'萧宏趁机嘶吼，禁军潮水般涌来。萧尘攥紧铁牌——是块出入宫禁的腰牌！他深深望了眼龙椅上咳血的老皇帝，心底疑云翻腾：父皇那震惊不像装的...可十年前他为何不信我？没时间想了！他猛地踹翻香炉，灰烟弥漫中燕子三抄水跃上横梁。'放箭！'箭矢嗖嗖钉在身后，他肩胛剧痛，却咧嘴笑得癫狂：'萧宏！咱们没完！'
窜出殿门时雨又下了，浇得他睁不开眼。身后追兵吼声震天，他却觉着浑身轻快——十年了，头一回把这潭死水搅出了响动！拐过抄手游廊，西偏门就在眼前，守门侍卫看见他手中铁牌竟愣怔一瞬。就这刹那，萧尘泥鳅似的滑出门缝。宫墙外市井喧嚣扑面而来，混着雨水的生铁味儿和炊饼香。他瘫在巷口喘粗气，肩头血水混着雨水淌成小河。怀里那封密信还烫着心口，徐太傅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孩子...水比你想的深...'
'深个屁！'萧尘撕下官袍擦刀，眼底金芒忽明忽暗。远处宫门轰隆隆闭合，像巨兽合拢獠牙。他摸摸怀里多出来的东西——除了腰牌，不知何时还多了张绢条，墨迹被雨水洇开大半，只认得'九王爷'三字。'老狐狸...'他嗤笑，却把绢条小心翼翼塞进贴身处。雨幕中传来追兵的马蹄声，他吐掉嘴里的血沫子，一瘸一拐融进人流。'一个个来...'他喃喃自语，攥紧的拳头里，力量如潮水般涌动。宫墙深处，谁在冷笑？
6 成长之路
雨后的巷子又湿又滑，萧尘瘫在垃圾堆旁，呼哧带喘地咳出一口血沫子。肩胛上的箭伤还滋滋冒着黑血，疼得他眼前发花——狗日的淬毒箭！他胡乱撕下块破布勒紧伤口，布条瞬间被血浸透，黏糊糊地贴在皮肉上，像被烙铁烫过似的。'妈的...这鬼地方...'他啐了口带血的唾沫，眼睛却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这里是皇城根下的贫民窟，臭水沟味儿混着雨水腥气直冲鼻子，远处偶尔传来野狗的吠叫和更夫的梆子声。逃出宫快一夜了，追兵的火把还在远处晃动，像鬼火似的阴魂不散。
突然，巷口传来窸窣脚步声。萧尘浑身一紧，攥紧怀里短刀——要是侍卫追来，拼死也得拉几个垫背的！可探头一瞧，竟是个佝偻老头儿，拄着根破竹竿慢悠悠踱过来，浑身裹着件油光锃亮的蓑衣，活像从泥地里爬出来的老乌龟。'嘿，小子，伤得不轻啊？'老头儿沙哑着嗓子笑，露出一口黄板牙，'让野狗撵了还是让娘们挠了？'
萧尘眯起眼没吭声，手指却悄悄摸向刀柄。这老家伙看着普普通通，可那双眼睛亮得瘆人，像能看穿人骨头似的。'关你屁事！'他低吼，声音却虚得发飘——毒素开始蔓延了，眼前阵阵发黑。老头儿也不恼，蹲下身掏出个破葫芦晃了晃：'喝口？祖传的跌打酒，专治王八蛋咬的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