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滚出我的酒吧!
“这他妈是什么玩意儿?!马尿都比你这玩意好喝!”
穿着骚包粉色紧身衣的男人猛地将手中的古典杯砸在吧台上,琥珀色的酒液溅得到处都是。
吧台后,穿着整洁但略显陈旧调酒师马甲的男人,只是平静地用布擦着溅到的酒渍,眼皮都没抬一下。
“先生,我提醒过您,味道可能不尽如人意。”他的声音低沉,没什么起伏。
“不尽如人意?这叫不尽如人意?这简直是对我舌头的酷刑!”粉衣男人气得脸上的粉底都快裂开了,“老子是来买醉找乐子的,不是来喝消毒水的!你们老板呢!让老板滚出来!”
酒吧里不多的几桌客人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窃窃私语,带着看热闹的嬉笑。
这时,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擦着汗从后面跑出来,他是老板刘胖子。
“哎呦,赵公子,消消气消消气!怎么了这是?”刘胖子点头哈腰。
“刘胖子!你从哪个垃圾堆雇来的这货?调的这是酒?这他妈是化学武器!”赵公子指着调酒师的鼻子破口大骂。
刘胖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转向调酒师,压低声音却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陆沉!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让你按配方来!按配方来!你又瞎搞什么?!”
名叫陆沉的调酒师终于抬起眼。他的眼神很静,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看不出丝毫慌乱或委屈。
“老板,我按配方调的。”他淡淡地说。
“放屁!当我没喝过‘教父’?你这完全是另一个次元的东西!”赵公子不依不饶。
刘胖子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他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陆沉是他远房亲戚介绍来的,手艺邪门得要死,来的这半个月,客人投诉就没断过,再留着他,这本来就不景气的小酒吧迟早完蛋!
“陆沉!”刘胖子声音沉了下来,“你……你走吧!我这庙小,供不起你这尊大佛!工资结到今天,赶紧收拾东西!”
陆沉默默地看了刘胖子几秒,然后缓缓摘下头上的调酒帽,解开马甲扣子。
“工资不用结了,抵了这杯酒钱和杯子钱。”他脱下马甲,整齐地叠放在吧台上,动作不紧不慢,仿佛不是被开除,只是下班了一样。
在赵公子的嘲讽和其他客人异样的目光中,陆沉只拿了自己那个磨得有些旧的银白色金属酒盒,径直走向后门员工通道,一次头也没有回。
后门小巷阴暗潮湿,堆放着垃圾桶。陆沉靠在冰冷的砖墙上,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烟,点燃了一支。
烟雾缭绕中,他脸上才掠过一丝极淡的疲惫。他打开那个银白色酒盒,里面整齐排列着十几支奇形怪状的小瓶,装着各种颜色的液体,还有一些古老的银质调酒器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又失败了啊……”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2 最后一杯,爱喝不喝
陆沉租住的小阁楼又小又破,窗外是灰蒙蒙的天空。
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的霉斑。手机屏幕亮着,是几条银行的催款短信。工作没了,下个月的房租还没着落。
他坐起身,目光再次落在那个银白色酒盒上。这是他家传下来的东西,据说祖上出过御用的“情绪调酒师”,能调出牵动人心的酒。可传到他这,除了能把酒调得无比难喝却拥有各种诡异效果外,关于“情绪”的部分,始终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