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义仓疑踪
祥符县义仓的书房里,还保持着案发时的样子。房梁上还挂着那根粗麻绳,地上散落着几本粮册,其中一本上面写着“柳仲平贪墨粮款三千石”。王县丞站在一旁,见包公来了,忙上前行礼:“包大人,您怎么来了?柳管事的案子已经结了……”
“结了?”包公的声音冰冷,“本府听说,柳仲平是自缢,可他身上的棉袄,却是你的?而且棉袄上的血迹有毒,你作何解释?”
王县丞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闪了闪:“大人,这……这是误会!那件棉袄是我之前落在义仓的,怎么会在柳管事身上?说不定是柳管事偷了我的棉袄,想栽赃给我!”
“偷你的棉袄?”包公走到房梁下,抬头看了看,“房梁上的麻绳,你说是柳仲平自己系的?可这房梁有一丈高,柳仲平身高不足六尺,怎么可能自己系上麻绳,还把自己吊起来?而且,麻绳的结是‘水手结’,柳仲平一辈子管粮,从没学过水手结,你怎么解释?”
王县丞的额头渗出冷汗,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公孙策则在书房里仔细勘察,他发现书架上的书摆放得很乱,像是被人翻动过,最底层的书架后面,有个小小的缝隙,像是藏过东西。他蹲下身,用手指摸了摸缝隙,沾到点细小的木屑,还有一股淡淡的墨香——是柳仲平常用的“松烟墨”的味道。
“柳姑娘,”公孙策对柳微雨说,“你爹的书房,平时书架是这样的吗?”
柳微雨走过去,看了看书架,摇了摇头:“我爹的书都按‘粮、仓、民’三个字分类放的,粮册都在最左边的书架,可现在粮册都被扔在地上,最底层的书也少了几本——我记得那里放着我爹的《义仓志》,是他写了二十年的,记录了每年的粮食收支,怎么不见了?”
“《义仓志》?”包公的眼神沉了沉,“看来,凶手是在找这本书。展昭,你让人仔细搜书房,尤其是书架后面,一定要找到《义仓志》。”
展昭立刻带人搜查,没过多久,一个捕快在书架后面的暗格里,找到了一本蓝色封皮的书,正是《义仓志》。书的封皮上沾着点血迹,书页里夹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十年前,义仓粮失窃五千石,赵师兄‘自缢’,今日之事,如出一辙,幕后黑手必是同一人”。
“赵师兄?”柳微雨愣了一下,“是赵文远师叔吗?我爹说过,他有个师兄叫赵文远,十年前也是义仓管事,后来因为‘贪墨粮款’自缢了,原来也是被人害死的!”
包公接过《义仓志》,翻开一看,里面记录着每年的粮食收支,每一笔都写得清清楚楚,还有不少批注,比如“嘉祐元年,粮船迟到三日,粮湿半石,已补种”“嘉祐三年,李转运使来查粮,多报一百石”——这些批注,显然是柳仲平留下的证据。
“十年前的赵文远,现在的柳仲平,都是义仓管事,都是‘贪墨自缢’,手法一模一样。”包公合上《义仓志》,眼神锐利地看向王县丞,“王县丞,你十年前就在祥符县当差,赵文远的案子,你也参与了吧?”
王县丞的脸色惨白,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大人,我……我是被逼的!十年前,是转运使李嵩让我篡改粮册,诬陷赵文远贪墨,现在也是李嵩让我杀了柳仲平,他说柳仲平发现了我们贪墨的秘密,必须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