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去。”他背对着我,声音冷硬如铁,“没有朕的传召,不得踏入乾元殿半步。”
我站在原地,颈间的血已经凝住,只留下一道刺目的红痕。指尖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我对着那冰冷的背影,缓缓屈膝,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大礼。
“妾身,遵旨。”
声音平稳,无悲无喜。
然后,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襟,转身,一步一步,走出了这座刚刚见证了新旧交替、也见证了一场惊心摊牌的宫殿。
殿外,天光已大亮。雪后的空气冰冷而清新,刺得人鼻腔发疼。
阳光照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近乎圣洁的白光。
我眯起眼,深吸了一口这自由的、冰冷的空气。
第一步,活下来了。
6
我知道,我和萧琢的博弈,从这一刻起,才真正开始。
乾元殿那两扇沉重的镶铜殿门在我身后缓缓合拢,发出沉闷而决绝的巨响,彻底隔绝了内里那个刚刚经历剧变、杀意未散的新帝,也隔绝了我五年来如履薄冰的谋士生涯。
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带着未扫净的雪沫和遥远宫墙外飘来的炭火气。阳光刺眼,落在汉白玉广场上,反射出一片令人眩晕的、不真实的清白。
几名披甲执锐的侍卫目光如铁,无声地上前,形成一道冰冷的屏障,示意我离开。他们的眼神里没有好奇,没有探究,只有绝对的、执行命令的漠然。新帝的旨意,已如这雪后寒流,迅速渗透了宫禁的每一个角落。
我拢了拢衣襟,颈间的伤口被冷风一激,泛起细密的刺痛。指尖的血早已冷凝,留下暗红的痂。我沿着被清扫出的宫道,一步一步,走向皇城西北角那座我曾待了五年的、如今不知还算不算“府邸”的地方。
一路无人阻拦,也无人理会。宫人们步履匆匆,低着头,专注于新朝伊始各自的活计,无人向这个颈带血痕、独自行走的女子投来多余的一瞥。在这深宫,看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