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包公递过一块帕子,“去看看窗户外的墙根,有没有异常。”
展昭应声而去,没过多久就回来,手里拿着一根细如发丝的铜管,铜管的一端发黑,另一端沾着点铜屑:“大人,墙根下发现了这个,铜管里有残留的曼陀罗花粉,和死者体内的毒素一致。”
公孙策接过铜管,仔细看了看:“这铜管是特制的,直径只有半寸,刚好能穿过窗户上的破洞。凶手应该是从外面,用铜管把曼陀罗花粉吹进作坊,周显吸入后中毒,临死前想锁上门留下线索,所以攥着那半面镜子。”
可谁会有这么精准的手法,能从外面通过小孔吹毒?又为什么要掰断透光镜?包公站起身,走到周显的工作台前。台上放着一本翻开的《铸镜录》,书页上画着透光镜的图纸,图纸旁写着几行小字:“八月十五,赵府取镜,需刻‘日月纹’,切记不可多问。”
“赵府?”包公看向李忠,“祥符县有哪个赵府?”
“是赵德昌赵员外。”李忠说,“他是祥符县的富绅,和朝中官员往来密切,上个月确实在周记镜坊订了一面透光镜,说是要送给京城的大官。”
“备轿,去赵府。”包公放下《铸镜录》,目光沉了沉——这案子,恐怕不只是简单的匠人命案。
第二章 镜中疑影
赵府的大门气派非凡,朱漆大门上挂着鎏金的门环,门旁立着两尊石狮子。管家听闻是开封府的人,不敢怠慢,立刻引着包公等人去了正厅。
赵德昌五十岁左右,穿着锦袍,面色红润,见了包公,忙起身行礼:“不知包大人驾临,有失远迎。”
“赵员外,”包公开门见山,“周显死了,你可知晓?”
赵德昌的脸色瞬间变了,惊讶地张大嘴:“周师傅死了?怎么会……我还等着他给我铸镜呢!”
“你上个月在周记镜坊订了一面透光镜,要刻‘日月纹’,是吗?”包公盯着他的眼睛。
“是。”赵德昌点头,语气有些犹豫,“我是想送给京城的王御史,他喜欢收藏古玩,透光镜是稀世珍品,送给他能帮我在生意上多些照应。”
“周显在图纸上写‘切记不可多问’,是什么意思?”包公追问。
赵德昌的眼神闪了闪,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缓缓说:“是我让他别多问的。王御史喜欢低调,不想让人知道他收了我的礼,所以我让周师傅别跟外人提‘日月纹’的事,免得惹麻烦。”
这个解释看似合理,可包公总觉得哪里不对。他看向公孙策,公孙策会意,起身说:“赵员外,能否带我们看看你之前从周记镜坊买的透光镜?我对铸镜之术略有研究,想见识一下。”
赵德昌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当然可以,随我来。”
他引着众人去了书房,书房的博古架上摆满了古玩,最中间放着一面透光镜,镜身比周显手里的那半面大些,背面刻着山水纹。公孙策拿起镜子,对着天光照了照,光影里的山水纹清晰可见,做工确实精湛。
“这面镜子是三个月前买的,”赵德昌说,“周师傅的手艺没话说,就是性子倔,上次我想让他在镜子上刻个‘赵’字,他说透光镜的花纹不能随便改,改了就透不了光,硬是没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