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私密的心里话，都被婆婆看去了。林晚感觉像被人扒光了衣服，赤裸裸地站在众人面前。
门外传来脚步声，是陈默进来了。他看到林晚拿着日记本发呆，疑惑地问："怎么了？"
"你妈又翻我东西了。"林晚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
陈默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为难的表情："妈可能就是帮忙整理一下，你别多想。"
"帮忙整理？"林晚提高音量，"这是我的隐私！她凭什么随便翻看？"
"小声点，"陈默压低声音，"妈也是好心。她一个人把我拉扯大不容易，你就多体谅体谅。"
又是这句话。"我妈不容易"成了万能挡箭牌，任何过分的行为都可以用这个理由来原谅。
林晚看着丈夫，突然觉得很陌生。这个男人，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要保护她，现在却连最基本的尊重都给不了。
"陈默，我是你妻子，不是你们家的外人。"她的声音在颤抖，"我需要自己的空间，需要被尊重，这要求过分吗？"
陈默叹了口气，伸手想抱她，却被她推开。"晚晚，你别这样。妈年纪大了，观念传统，咱们慢慢来好不好？"
"慢慢来？等到什么时候？等到我彻底没有自我吗？"林晚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
这时，门外传来周桂芬的声音："陈默，来帮妈搬一下东西。"
陈默如获大赦，急忙应声出去。林晚看着他逃也似的背影，心凉了半截。
她独自坐在床边，听着门外母子俩的谈笑声，感觉自己像个多余的局外人。婆婆的声音清晰地传进来："李阿姨今天还说呢，她媳妇虽然学历不高，但特别顾家。哪像现在有些年轻人，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连个家都照顾不好。"
这话分明是说给她听的。林晚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深夜，陈默轻手轻脚地上床，从背后抱住她。"晚晚，睡了吗？"
林晚装睡，一动不动。她感觉到丈夫的叹息，和他身上残留的烟味。
"我知道你委屈，"陈默轻声说，"但妈真的不容易。爸走得早，她一个人......"
"所以就要牺牲我的感受吗？"林晚突然转身，在黑暗中盯着他，"陈默，我也是人，我也有尊严！"
陈默沉默了。过了好久，他才说："给我点时间，我会和妈好好谈谈。"
但林晚知道，这不过是缓兵之计。类似的承诺他说过太多次，从来没有兑现过。
她转过身，背对着丈夫，眼泪无声地浸湿了枕头。在这个看似温馨的家里，她感觉自己像个囚犯，被无形的枷锁牢牢困住。
而最可怕的是，这些枷锁往往以"爱"的名义存在，让她连反抗都显得不知好歹。
2.
周末的阳光透过窗帘洒进客厅，周桂芬一大早就开始在厨房忙碌。今天她特意邀请了陈默的姑姑、舅舅一家来吃饭，美其名曰"家庭聚会"，实则另有打算。
林晚被厨房的声响吵醒，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来："妈，需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周桂芬笑容满面，"你去歇着吧，今天妈来露一手。"
这反常的热情让林晚心里直打鼓。自从上次日记本事件后，婆婆对她的态度就变得若即若离，时而冷淡时而热情，让人捉摸不透。
陈默也被母亲叫起来帮忙布置餐桌，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摆餐具："妈，至于这么隆重吗？就是自家人吃个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