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钟，陈默终于回来了。他一脸疲惫，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肩上。
"妈，晚晚，我回来了。"他的声音里带着歉意。
周桂芬立刻迎上去，接过他的公文包："累坏了吧？妈给你热汤去。"
陈默看向林晚，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林晚想问他今天怎么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在这个家里，她好像总是找不到合适的位置。
周桂芬端着热汤出来，开始对儿子嘘寒问暖："今天工作顺心吗？同事好相处吗？领导没为难你吧？"
陈默一边喝汤一边回答，母子俩其乐融融。林晚坐在一旁，像个多余的观众。
"对了，"周桂芬突然话锋一转，"今天李阿姨来说，她媳妇又怀上了。人家比你们晚结婚半年，这都二胎了。"
陈默尴尬地看了林晚一眼，含糊道："妈，这事不急......"
"怎么不急？"周桂芬提高音量，"你都三十二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会打酱油了！"
林晚再也坐不住，起身道："你们聊，我去洗澡。"
她逃也似的冲进浴室，锁上门，终于可以暂时逃离那个令人窒息的空间。热水冲刷着身体，她却感觉越来越冷。镜子被水汽模糊，就像她看不清的未来。
林晚从浴室出来时，客厅里只剩下陈默一个人。他正低头刷着手机，眉头微蹙，显然还在为工作的事情烦恼。
"洗好了？"陈默抬头，勉强笑了笑。
林晚点点头，在他身边坐下。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味，心里一紧："你又抽烟了？"
"就一根，压力大。"陈默揉了揉太阳穴，"今天那个项目出了问题，可能要重做。"
林晚想安慰他，却不知从何说起。她自己也是一团糟，哪有精力去安抚别人。
这时，周桂芬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来，吃点水果补充维生素。"她特意把盘子放在儿子面前，"晚晚啊，不是妈说你，陈默工作这么辛苦，你得多关心关心他。"
林晚咬着嘴唇，没接话。她每天也要上班，也要面对难缠的客户，为什么就没人关心她辛不辛苦？
周桂芬见她不吭声，又转向儿子："你看你，眼圈都是黑的。明天妈给你炖点人参鸡汤补补。晚晚要是忙，这些事妈来做就行。"
这话听着是在体贴儿媳，实则是在暗示林晚不够尽责。陈默似乎没听出弦外之音，还感动地说："妈，您别太累了。"
"为了你，妈累点也值得。"周桂芬慈爱地摸摸儿子的头，完全无视了旁边的林晚。
林晚再也坐不住，起身道："我先去睡了，明天还要早起。"
回到卧室，她终于可以暂时逃离那个令人窒息的空间。但很快她就发现不对劲——梳妆台上的护肤品被重新排列过，床头柜上的书也被整理过了。
她的心猛地一沉，快步走到书桌前。抽屉虽然关着，但角度和早上不一样。她颤抖着手打开抽屉，最上面的日记本明显被动过。
"又来了......"林晚喃喃自语，胸口一阵发闷。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婆婆总是以"帮忙整理"为名，肆意侵犯她的隐私。
她拿起日记本，翻到最新的一页。上面写着昨天的心情："今天又被客户刁难，好累。好想辞职，但又不敢。陈默最近总是加班，我们好像越来越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