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反省什么？
反省自己为什么要嫁进陈家？
反省自己为什么要忍气吞声三年？
我关掉手机，打开了那个紫檀木盒。
镯子在灯光下流光溢彩，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当初在拍卖会上，我一眼就相中了它。
觉得这种雍容华贵的气质，很适合婆婆。
现在想想，真是讽刺。
她配吗？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
这么晚了，会是谁？
打开门，竟然是陈悦。
她穿着睡衣，披着外套，手里还拎着一袋宵夜。
「嫂子，我猜你肯定没吃晚饭。」
「来，我买了你最爱的小馄饨。」
看着她冻得通红的脸，我鼻子一酸。
这个傻丫头，大半夜的跑出来，就为了给我送吃的？
「快进来，外面冷。」
我把她拉进屋，给她倒了杯热水。
她搓着手，不好意思地笑：「其实我是偷跑出来的。」
「我妈和我哥在书房说话，好像在商量什么。」
「我担心嫂子一个人在家难过，就来陪陪你。」
陈悦打开饭盒，热气腾腾的香味扑鼻而来。
我确实饿了。
从中午到现在，一口东西都没吃。
「嫂子，你慢慢吃，我陪你聊天。」
她坐在我旁边，像个小太阳一样温暖。
我吃着馄饨，她就在旁边叽叽喳喳地说着最近的趣事。
说她们公司新来的实习生闹的笑话。
说她上周去看的画展多么精彩。
说她最近迷上的一部韩剧多么好看。
仿佛今天的不愉快都没发生过。
她在努力地用自己的方式安慰我。
「小悦。」我放下勺子，认真地看着她。
「嗯？」
「你想看看我原本要送给你妈的礼物吗？」
她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吗？」
我起身去拿那个紫檀木盒。
打开的瞬间，陈悦倒吸了一口凉气。
「天啊，嫂子，这是……」
「翡翠镯子。」我轻描淡写地说，「还不错吧？」
「不错？这何止是不错！」
陈悦小心翼翼地捧起镯子，眼睛都直了。
「这成色，这水头，这是帝王绿吧？」
「嫂子，这得多少钱啊？」
我没说具体数字，只是笑了笑。
陈悦看了半天，突然红了眼圈。
「嫂子，你对我妈真的太好了。」
「可她……」
她说不下去了。
是啊，我对婆婆这么好，可她是怎么对我的？
04
陈悦走后，我一夜没睡。
第二天一早，家族群又炸了。
婆婆发了一条朋友圈，配图是昨天收到的各种礼物。
每一样都标注了价格和送礼人。
唯独我的那只银镯子，被她单独拍了一张。
配文：「某些人的心意，一目了然。」
底下一堆人点赞评论。
我退出微信，打开了另一个很少用的手机。
这是我的私人号码，只有寥寥几个人知道。
拨通了一个久违的号码。
「喂，大哥。」
「小妹？」电话那头传来惊喜的声音，「你终于想起给哥哥打电话了？」
「这三年，你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要不是知道你在江城，我都要报警了。」
听着熟悉的声音，我眼眶有些湿润。
「大哥，我想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