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终于抬起头，皱着眉问我：
「你怎么回事？明知道我妈看重这些，怎么这么不上心？」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三年了。
每次婆婆为难我，他都是这个反应。
永远站在他妈那边，永远觉得是我的错。
「我说了，是拿错了盒子。」
「拿错？」他明显不信，「这么重要的事也能出错？」
「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懒得解释。
反正在他心里，我永远都是那个配不上陈家的小门小户。
倒是陈悦又站出来打圆场：
「哥，你别这么说嫂子。」
「谁还没有疏忽的时候？再说了，礼物不在贵重，心意到了就行。」
陈明瞪了她一眼：「你懂什么？这是态度问题！」
陈悦还想说什么，被我制止了。
没必要为了我，让她跟亲哥起冲突。
接下来的饭局，我一直保持沉默。
看着满桌的陈家亲戚窃窃私语，时不时朝我投来异样的目光。
三年前嫁进陈家时，他们就是这副嘴脸。
觉得我一个孤儿院长大的女孩，能嫁给陈明是祖坟冒青烟。
殊不知，如果不是为了报恩，我根本不会踏进陈家的门。
陈明的父亲早年救过我一命。
老人家临终前，拉着我的手说希望我能照顾他儿子。
我答应了。
可我没想到，报恩的路会这么难走。
饭局结束后，陈明黑着脸先走了。
说是去哄他妈。
其他亲戚也陆续散场，临走时还不忘议论几句。
只有陈悦留到最后，陪我一起收拾残局。
「嫂子，你别往心里去。」
她帮我整理着桌上的东西，「我妈就是太要面子，其实人不坏。」
我笑了笑，没说话。
人不坏？
这三年她对我的刁难，难道都是我的错觉？
从我进门第一天起，她就没给过我好脸色。
嫌我出身不好，嫌我娘家没人，嫌我不够体面。
处处挑剔，事事为难。
我忍了三年，换来的是什么？
是变本加厉的羞辱。
「嫂子，我帮你。」
陈悦突然拉住我的手，认真地看着我。
「我知道我妈做得不对，以后有什么事，你跟我说。」
「虽然我人微言轻，但至少可以陪你说说话。」
看着她真诚的眼神，我心里一暖。
这个小姑子刚大学毕业，比我小五岁。
在陈家这个势利的环境里，还能保持这份善良，实属不易。
「谢谢你，小悦。」
「嫂子客气什么。」她笑起来，露出两个小酒窝。
「对了嫂子，你真正准备的礼物是什么？肯定很用心吧？」
我愣了一下。
她是第一个相信我的人。
第一个问我真相的人。
03
晚上回到家，陈明还没回来。
我坐在客厅里，看着茶几上那个精美的紫檀木盒发呆。
里面装着的，就是那只价值一百八十万的翡翠镯子。
满绿，水头极好，是极品中的极品。
拍卖行的专家说，这种成色的翡翠镯子，十年难遇。
我原本想等陈明回来，让他带着镯子去婆婆那里解释。
可等到深夜，等来的却是他的微信：
「在我妈这边住几天，你自己好好反省。」
反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