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抓住机会，叹了口气，眼眶又红了：“别提了，王姐，为我那闺女的事，一晚上没合眼。”
我正准备复述一遍我的“悲惨遭遇”，王阿姨却突然压低了声音，有些迟疑地问：“兰芝啊，我昨天晚上听见你们家吵得挺厉害。我听人说……你这次拆迁款，给晓明分了160万，给晓雅才分了30万？是不是有点……”
她话没说完，但那眼神里的探究和不赞同，比任何话说出来都更让我难受。
我的脸色瞬间僵住了。
这件事怎么会传得这么快？而且版本还如此精准！
我强撑着辩解道：“王姐，你不知道，晓明马上要结婚买房，处处都要花钱，他负担重。晓雅一个女孩子，以后总是要嫁人的，是别人家的人，我给她留三十万当嫁妆，已经很不错了。”
这是我准备好的一套说辞，对付亲戚们百试百灵。
可王阿姨听了，却没有像我大姐她们那样附和，反而轻轻叹了口气。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晓雅那孩子，从小就懂事，读书又争气，工作也好。你从小就把她当外人，她能不寒心吗？这孩子，心里苦啊。”
王阿姨说完，拍了拍我的胳膊，摇着头走了。
我端着那碗绿豆汤，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我感到了一丝前所未有的不安。
原来，女儿拒收拆迁款的事情，已经在邻里间传开了。
而且，流传的版本，并不是我精心编排的“女儿不孝”，而是“母亲偏心”。
晚上，晓明回到家，一进门就嚷嚷着饿。
我把热好的饭菜端上桌，他一边狼吞虎咽，一边问我：“妈，李晓雅那事怎么样了？她服软了没？”
我疲惫地摇摇头：“她把我拉黑了。”
晓明闻言，非但没有一丝担忧，反而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拉黑了？行啊她。妈，这下好了，那三十万也省了，正好我最近看上了一款新车，你把那钱给我呗？”
我看着晓明那张因为兴奋而微微发亮的脸，那副理所当然的嘴脸，第一次觉得，我的这个算盘，似乎从根上就打错了。
女儿的反击，比我想象的要深远得多。
它不是一场短暂的风波，而是一场已经开始撼动我整个世界的地震。
03
我决定必须给晓雅一个狠狠的教训。
我要让她知道，忤逆我的下场是什么。
我要让她在现实面前撞得头破血流，然后乖乖地回到我面前，承认她的愚蠢和错误。
我翻出家里的备用钥匙清单，找到了晓雅那一把，毫不犹豫地换掉了门锁。
然后，我用晓明的手机，给晓雅发去了一条信息，每一个字都淬着冰。
“既然你翅膀硬了，觉得我们这个家拖累了你，那以后就自己飞吧。家里以后就靠你哥了，你也不用再回来了。”
字里行间，充满了威胁和“恩断义绝”的决绝。
我笃定，她看到这条信息，一定会害怕，会恐慌。
她从小节俭，虽然现在当设计师收入不低，但一个人在城市里打拼，房租、水电、人情往来，哪样不要钱？
我一直认为，她能过得体面，少不了我这个“家”在背后的支撑。
我甚至盘算着，等她撑不住了，打电话来求我的时候，我该如何拿捏姿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