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才明白,那短暂的温柔,不过是他对我这个“救命药”的一点点虚伪的施舍。
正想着,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私家侦探。
「林小姐,查到了。江若琳这两年根本没出国,她一直被另一个男人养在城西的别墅里。那个男人叫周明轩,是迟氏集团最大的竞争对手——盛华集团的太子爷。」
我看着手机里江若琳和另一个男人亲密无间的照片,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原来如此。所谓的心上人,不过是敌对公司派来的商业间谍。所谓的假死脱身,是任务完成,回去领赏了。
而现在回来,又是为了什么?
我按住依旧平坦的小腹,突然有了一个极其恶毒又可行的猜测。
迟晋衍的血液病,恐怕没那么简单。
4
我的猜测很快得到了验证。
第二天,迟子瑶就火急火燎地找到了我。她的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惊惶。
「江若琳病了,和晋衍一模一样的病。」
我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没说话。
「医生说……说她的情况更严重,常规治疗已经没用了。」迟子瑶的声音都在发抖,「他们查到一篇国外的前沿论文,说……说可以用孕中期胎儿的脐带血进行定向干细胞诱导,有可能……有可能创造奇迹。」
我放下茶杯,杯子和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你看,魔鬼的剧本,从来都懒得换新的。
「所以呢?」我抬眼看她。
「见鸥……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迟子瑶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彻底撕下了她名媛的假面,「你肚子里的孩子……他是晋衍唯一的骨血。只要你愿意……我保证,事成之后,迟家会给你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我们送你和孩子去国外,再也不打扰你们!」
前世的我,就是在这个时候被绑上了手术台。
我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突然笑了:「迟子瑶,你是不是忘了,我已经和迟晋衍离婚了。这个孩子,法律上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他是我的,只是我一个人的。」
「可是他是我们迟家的种!」她尖叫起来。
「哦?」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你可能还不知道另一件事。江若琳肚子也怀了一个,算算日子,差不多两个月了。就是不知道,是迟晋衍的,还是她那个金主周明轩的。」
迟子瑶的脸瞬间血色尽失,像是被人抽走了魂魄。
我走过去,扶起她,帮她拍了拍膝盖上不存在的灰尘,在她耳边轻声说:「姐姐,别求我了。求求你自己吧,好好保住你的孩子,别让迟家……绝了后。」
她踉踉跄跄地走了。我知道,一颗怀疑的炸弹,已经在迟家内部被我引爆了。
当天晚上,我处理掉公寓里所有我存在过的痕迹,然后订了张去南方的机票。
但在离开之前,我还有最后一件礼物要送给迟晋衍。
我托人将一个精致的礼品盒送到迟晋衍的公司,指名他亲启。里面是一对价格不菲的铂金袖扣,款式是他最喜欢的那种。
他大概以为是我死前留下的遗物,想要睹物思人吧。
他不会知道,袖扣的暗扣里,被我用高分子材料封存了一小撮真菌孢子。无色无味,一旦接触体温三十六小时,就会开始缓慢地、不可逆地侵蚀他的末梢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