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省吧，迟子瑶。」我打断她，「通知你的律师，带着离婚协议来东港码头。另外，给我转五百万，现在。」
迟子瑶沉默了。几秒后，她高高在上的语气回归：「林见鸥，你以为你是谁？你别忘了，我们随时可以终止协议，到时候没有迟家的庇护，你那些藏在深山里的家人……」
「你也可以试试。」我平静地靠在冰冷的铁壁上，「你知道你弟弟的病，五年是一个坎。没有我的骨髓定期续命，他活不过下个冬天。我死了，迟家就绝后了。还是说，你想让你未来的孩子，也活在他父亲英年早逝的阴影里？」
我赌她不敢。因为上辈子我就知道，这个高傲的女人，已经怀孕了，藏得很好，连迟晋衍都不知道。
果然，电话那头传来了压抑的、急促的呼吸声。
「你……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迟家的死对头已经开始在股市上狙击你们了。这节骨眼上，如果再爆出迟晋衍为了小三，害死怀孕发妻的丑闻……迟子瑶，你算算这笔账，是五百万和一份离婚协议划算，还是整个迟氏集团的股价陪葬划算？」
这一次，她彻底没了声音。
这就是我和他们这种人学会的唯一东西：永远别谈感情，只谈筹码。
我的命，我的骨髓，我肚子里这个孩子的命，我手上迟家的丑闻，都是我的筹码。
半小时后，五百万到账。一小时后，迟子瑶的律师带着全套文件出现在码头。
我在文件末尾签下名字，将一张微型SD卡拍在桌上。「这里面，是昨晚派对上，你弟弟和那群人渣所有赌约的录音。怎么用，是你的事。」
律师的表情精彩极了。
拿着钱和文件，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走进本市最顶级的私人整形医院。前世被那道狰狞的伤疤折磨了一辈子，这一世，我要把它从我脸上彻底抹掉。
主刀医生看着我的脸，眼神里带着专业的惋惜：「这么漂亮的底子，当年怎么会伤成这样？」
当年……当年如果不是为了从火场里拖出昏迷的迟晋衍，我又怎么会迎面倒在烧断的横梁上。
手术很成功。当我拆掉纱布，看着镜子里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时，我知道，以前那个叫林见鸥的傻子，已经和那道疤一起，被埋葬了。
3
一周后，我以“远房表妹”的身份，住进了迟子瑶安排的一处公寓里。而整个上流社会都在传说，迟家那个丑媳妇失足坠海，尸骨无存。
迟晋衍为此消沉了两天，然后就迫不及待地将江若琳接回了那栋我们曾经的婚房别墅。
他还给江若琳办了一场盛大的回归派对。
而我，就坐在派对对面街角的咖啡馆里，看着那栋灯火通明的房子。我的手机上，是私家侦探发来的照片。
照片里，江若琳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小鸟依人地靠在迟晋衍怀里。迟晋衍低头看她，那眼神里的宠溺和温柔，是我结婚三年来，连在梦里都不敢奢求的东西。
曾经，在迟晋衍病情稳定，我们有过一段短暂的温情时光。他会为我买我喜欢的桂花糕，也会在旁人嘲笑我时冷声喝止。我就是在那时怀了孕。
我曾以为，石头也能被捂热。
直到江若琳的死讯传来，他疯了一样把我拖进地下室，掐着我的脖子嘶吼：「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