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铃声响起时，林微几乎是逃着收拾好书包的。陈屿看出她的不对劲，默默跟在她身后，陪她走那条回家必经的小巷。路灯是老式的钠灯，光线昏黄，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叠在一起，像是从未分开过。
“你最近总躲着镜子，”走到巷口时，陈屿突然停下脚步，路灯在他睫毛下投出片浅影，让他平时带笑的眼睛多了几分认真，“美术室那天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实话。”
林微咬了咬下唇，指尖抠着书包带，刚要把三天前的事说出来，巷口那家服装店门口的穿衣镜突然发出“咔嗒”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镜后面敲了一下，镜面瞬间像水波般晃动起来。
她下意识地抬头看——苏雅的脸正从镜中浮现出来。这次看得格外清楚，苏雅的嘴唇青紫，嘴角还挂着丝血迹，喉咙上有道狰狞的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划开的。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林微，嘴唇动了动，发出嘶哑的声音：“救……我……”
那声音像是贴着耳际响起，冷得林微浑身发麻。她猛地后退，后背却撞进个温暖的怀抱。陈屿连忙扶住她的肩，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镜子——镜中只有他们两个的倒影，路灯的光落在镜面上，连点波纹都没有，刚才的画面仿佛从未出现过。
“我真的看到了，”林微抓着陈屿的袖子，指尖冰凉，几乎要嵌进他的胳膊里，“是苏雅的鬼魂，她在镜子里，还跟我说‘救我’。”
陈屿沉默了片刻，从书包里掏出个银色的小盒子。盒子是复古的样式，上面刻着简单的花纹，他打开盒子，里面放着块温润的玉佩，雕着辟邪的纹路。“这是我外婆给的护身符，她以前是做民俗研究的，说这玉佩能避邪。”他把盒子塞进林微手里，掌心的温度透过盒子传过来，“明天午休我陪你去美术室看看，说不定只是镜子的问题。”
林微捏着冰凉的盒子，抬头看向陈屿。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能看到他眼底的认真和担忧。他们从小在一个大院长大，她怕黑，他就每天陪她走夜路；她怕虫子，他就帮她把教室里的蜘蛛都赶走。这么多年，他永远是第一个信她的人。
“嗯。”她轻轻点头，把盒子放进书包最里面的夹层，像是握住了一点微弱的光。
第二章 镜中线索
第二天午休，林微和陈屿踩着铃声来到美术楼。美术楼是学校最老的一栋楼，墙面上爬满了爬山虎，即使是晴天，楼里也透着股阴凉。美术室的门虚掩着，留着道缝隙，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出斑驳的影子，像撒了把碎金。
林微深吸一口气，推开门。三天前被她碰倒的镜子已经被收拾好了，重新挂在靠窗的位置，只是镜面上还能看到几道细小的裂痕。墙角的垃圾桶旁边散落着几片没清理干净的镜片碎片，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像是在提醒她那天看到的画面不是幻觉。
“你看这个。”陈屿蹲在窗边，指着窗框上的几道划痕。那些划痕歪歪扭扭的，像是用指甲硬生生刻出来的，边缘还带着点木屑，他伸手数了数，“你把这些划痕拼起来看看。”
林微凑过去，顺着划痕的走向看——左边三道短横，中间一道竖线，右边两道斜勾，拼在一起居然是个“镜”字！而且这个“镜”字的最后一笔拖得很长，一直延伸到窗框最下面，像是在指向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