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窗口瞬间关闭，像是从未出现过。
我呆呆地看着屏幕，感觉自己坠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冰窟。
「影子」的目的不是杀人。
他是要诛心。
他要摧毁我赖以生存的一切信任，让我变成一座孤岛，然后，像对待沈清一样，给我发送那个「最终答案」。
我没有再联系许昭。
我不知道屏幕那头是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4 衔尾蛇影
我找到了林教授。
当我把匿名聊天和许昭的事情告诉他时，他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这一次，他的脸上没有震惊，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凝重。
「他开始加速了。」林教授的声音沙哑，「他觉得前期的铺垫已经足够，现在要开始收网了。」
「我们该怎么办？」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
「报警没有用，」林教授摇了摇头，「我们没有任何证据。对方就像一个鬼魂。」
他走到书架前，从最高层取下一个尘封的档案盒。
「这是沈清当年留下的所有研究笔记。」他把盒子推到我面前，「她和我的分歧，不仅仅是理念。她似乎…发现了一些东西。一些关于心理暗示被滥用的可能性。」
「她当时怀疑，有一个地下的心理操控组织存在。他们利用最新的心理学研究成果，进行非法的‘思想实验’，甚至…提供定制化的精神摧毁服务。」
「我当时认为她是在危言耸听，是学术压力下的臆想。」林教授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悔意，「现在看来，她可能是对的。」
「而我那篇论文，」他自嘲地笑了笑，「成了他们最完美的武器。」
我打开档案盒，里面是沈清清秀而有力的笔迹。
笔记的最后几页，反复出现一个词。
「衔尾蛇」。
「衔尾蛇」？
这是一个古老的符号，一条蛇正在吞食自己的尾巴，象征着循环、无限和自我吞噬。
在沈清的笔记里，这似乎是一个代号。
她怀疑，「衔尾蛇」组织的核心成员，就潜伏在顶尖的学术圈里。
他们窃取最新的研究成果，将其武器化，然后高价卖给有特殊需求的客户。
客户提供目标和需求，他们负责设计和执行「概念杀人」。
干净，利落，无法追查。
沈清的死，可能就是因为她的调查触及了他们的核心利益。
而我，一个接触了论文核心，又与沈清关系密切的人，自然成了下一个目标。
或者说，是下一个「实验品」。
「影子」在用我做实验，测试这套理论的极限。
「教授，你觉得‘影子’会是谁？」我抬起头，直视着林慕。
他没有回避我的目光。
「可能是任何人。我们的同事，竞争对手，甚至…我们过去的学生。」他的话意味深长，「一个对我们了如指掌，又对我们怀有恨意的人。」
我们的谈话再次陷入僵局。
他提供了一个方向，却又让这个方向指向了无数种可能。
他依旧像一个置身事外的分析师，冷静得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