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在看什么?”子枫妹妹的声音突然近了,就在我耳边。我吓得浑身一僵,不敢回头——清单里没说不能回头,但直觉告诉我,一旦回头,会看见比前世变成稻草人更可怕的东西。
“没、没看什么,”我赶紧把玉米踢到稻草人后面,“就是怕玉米被老鼠叼走。”话音刚落,清单突然“哗啦”响了一声,新的字迹又渗了出来,这次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写得很急:“圆是‘闭环’,要破环,需用‘活物’的气息——畅胃兵的凤爪油,抹在石凳腿上。”
活物的气息?畅胃兵的凤爪油?我心里一动,突然想起白天他递凤爪时,指尖冰凉,却没沾油——可他刚才明明说“刚拆的”,怎么会没油?难道那袋凤爪根本不是给人吃的?
“畅胃兵呢?”我故意提高声音,想引畅胃兵出来。何老师终于开口了,声音软得像棉花:“畅胃兵在屋里睡觉呢,这么晚了,别喊他了。”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可我从玉米的倒影里看见,他的嘴角根本没动,那声音像是从糖罐里发出来的。
不行,必须找到畅胃兵。我假装脚滑,往屋里跑:“我去看看畅胃兵有没有盖好被子,别着凉了。”刚跑两步,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是子枫妹妹的画笔,她不知何时把笔扔在了我脚边,笔尖的红颜料在地上拖出一道线,正好拦住我的路。
“姐姐,别去屋里,”子枫妹妹的声音带着哭腔,“屋里……没有畅胃兵了。”
我心里一沉,猛地转头看她——这次没忍住。子枫妹妹的眼睛里满是红血丝,手里攥着半袋泡椒凤爪,正是白天畅胃兵递我的那袋,袋子上沾着点油星,油星里映出的,是畅胃兵的脸,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这是……”我指着凤爪袋,声音发颤。子枫妹妹把袋子往我手里塞,指尖的红颜料蹭到我手上,冰凉刺骨:“他说,要是石凳变成圆,就把这个给你,说你知道该怎么用。”
我接过凤爪袋,袋子里的凤爪硬邦邦的,根本不像刚拆的,倒像是放了很久。袋口的油星还没干,我赶紧倒出点油,往石凳腿上抹。刚抹完第一只石凳,地面的圆影就晃了晃,边缘开始模糊。
“快,还有两只!”何老师的声音突然变了,不再是软乎乎的,而是带着点焦急,像是在帮我。我愣了一下,从玉米倒影里看他,罐口的喙已经收了回去,眼神里竟有了点“人”的温度。
没时间细想,我赶紧把剩下的油抹在另外两只石凳腿上。当最后一点油蹭上去时,那圈圆影“嗡”的一声散了,重新变回三个三角形的影子,只是这次的三角形,每个角都对着稻草人,像是在守护什么。
何老师松了口气似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还好你反应快,不然今晚……”他没说完,却把糖罐递给我,“给,刚才是我没说清楚,只有石凳移位时不能吃糖,现在安全了。”
我看着糖罐里的薄荷糖,又看了看子枫妹妹,她点了点头:“吃吧,没事了。”我拿起一颗放进嘴里,甜香里带着点陈皮的味道,和黄老师煮的茶很像。
回到房间时,我把凤爪袋和画放在床头。画里的黑鸟翅膀上,白纹少了一道,像是倒计时又往后退了一步。背包里的规则清单不再发烫,最后一行新字迹慢慢浮现:“畅胃兵在厨房灶台后,凌晨三点前,别让他碰咕嘟响的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