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金属交鸣的脆响震得人耳朵疼。
岳栖云不知何时回来了，他手里的剑已经挑飞了陆祈的剑，再一看——
陆祈已经被他拍得倒飞出去，摔在院子里的青石板上，吐出一口血沫。
我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突然笑出声：「岳大侠，你刚才那一下，好帅啊~」
他瞪我一眼，眼里的火气快溢出来了，转身往外走。
我赶紧跟上，到了院子里，正看见陆祈被几个弟子扶着，哭得梨花带雨。
「大师兄！」她伸手指着我，眼泪掉得更凶。
「你为了这个妖女打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对你的心，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好一个深情表白。
岳栖云背对着我，声音冷得像冰：
「陆祈，萦怀是我的妻子。你只是师妹，如何能同她相提并论？」
陆祈的哭声戛然而止，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周围的弟子也都愣住了，连扶着她的人都松了手，诧异的眼神在我和岳栖云之间徘徊。
我心情突然好了，转身回房倒茶。
窗外传来陆祈气急败坏的哭喊，还有岳栖云冷硬的训斥，我听着只觉得浑身舒坦。
岳栖云进来时，我正对着茶杯笑。
他关上门，转身就捏住我的手腕，力道不算轻。
「今日为何要激她？」他眉头拧成个结。
「你明知我要议事，故意拖延时辰，就是算准了她会来？」
我挣了挣没挣开，索性往他怀里靠：
「谁让她总来找茬。再说了，我知道你会回来救我的。」
他叹了口气，力道松了些，指尖摩挲着我腕上的红痕：「萦怀，你小时候不是这样的。」
我抬头看他。
小时候？小时候我比现在更疯。
2
初识那年他还是个半大的少年，被魔教俘虏时，衣衫破烂被捆在柱子上还梗着脖子，不肯低头。
我蹲在他面前，扯了扯他的衣襟：
「喂，小孩，做我童养夫还是做我小跟班？」
我承认我就是被美色诱惑了。
他那时脸还没长开，眉眼却已经清俊，眨了眨眼问：
「有区别？」
「当然有！」我煞有介事地说。
「童养夫要一起睡觉，好朋友不用。」
「那我要和你一起睡觉。」
后来他成了我的小跟班。
我带他去药圃摘了会让人发痒的「痒痒草」，混进厨房的汤里，结果全教上下痒了三天，长老们抓得满背是红痕。
我偷了二长老的假发，往里面塞了只假蛇，老头吓得当场晕过去，醒来后举着刀满山追我们。
「两个人做坏事，比一个人做坏事有意思多了。」我趴在树上，看着下面鸡飞狗跳，笑得直打颤。
他坐在我旁边，手里还攥着半块偷来的桂花糕，往我嘴里塞了一块：「嗯，和你一起，做什么都有意思。」
后来教主要把他弄成废人，送到武林盟门口示威。
我自告奋勇说要亲手动手，那天我拿着淬了麻药的针，刺向他经脉时，手其实在抖。
「别怕」他看着我笑，眼里没恨，只有担忧。
「下手准点。」
我咬着牙，故意把针偏了半分，避开要害，又往他身上划了几道看着吓人的口子，足以骗过众人。
送他走的时候，我站在崖边，看着抬着他的人走远，心里空落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