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极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6

顾司臣说到做到。

沈家三口被“请”出顾家老宅后,并非简单地驱逐。

他们试图利用媒体舆论卖惨哭诉,却发现所有渠道的大门都对他們紧紧关闭。先前欠下的巨额赌债债主仿佛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耐心,逼上门来。

他们很快变卖了那套老破小的房子,依旧填不上窟窿,最终据说为了躲债,不知逃去了哪个偏僻的三线小城,彻底消失在我的世界之外。

真正的清净到来。

我住进顾司臣的颐园公馆,那里大得像个迷宫,佣人保镖众多,规矩严谨。

我和顾司臣,与其说是夫妻,不如说是住在同一屋檐下、共同养育三个孩子的、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极其忙碌,经常世界各地的飞,即便在家,也多半待在书房或者顶层的私人会议室里。

我们交流很少,对话内容基本围绕着孩子的成长情况,或者某些需要我以“顾太太”身份出席的场合注意事项。

他依旧冷漠,克制,保持着清晰的界限感。

但有些东西,确实在不知不觉间,变了。

比如,他不再像最初那样,只要我在他三米之内,就明显可见地身体紧绷。

比如,他偶尔会过问我的珠宝设计学习进度,虽然问得极其公事公办,像是上司检查下属工作报告。

比如,那次我半夜去婴儿房看孩子,穿着单薄的睡裙,出来时在走廊遇见刚结束跨国会议的他。他皱了下眉,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没什么表情地披在了我肩上。外套上还残留着他身体的温度和淡淡的松木香。

比如,三个小家伙咿咿呀呀开始学说话、学走路时,他即便再忙,也会抽出固定时间陪在地毯上。他那样一个冷硬的人,被孩子糊了一身口水,也只是略显僵硬地皱着眉头,却没有推开。

一种古怪却平稳的默契,在沉默的日常里悄然滋生。

那天,我在书房外的露台上画设计图稿,三个精力过剩的小家伙正在旁边的软垫上爬来爬去。

顾司臣结束视频会议,走出来,似乎是想要透口气。

最调皮的老二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举着手里沾满口水的磨牙饼干,咯咯笑着扑过去,一把抱住了他的小腿。

顾司臣的身体瞬间僵住。

我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就要起身去把孩子抱开——我记得林助理说过,先生的过敏症虽然后期通过脱敏治疗好了很多,但依旧存在心理上的强烈排斥,尤其是对突如其来的接触。

然而,下一秒,我却看见他极其缓慢地、几乎是有些笨拙地,弯下了腰。

他没有去拉開孩子的手。

而是伸出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从孩子糊满口水的手里,拈起了那半截惨不忍睹的饼干。

然后,他直起身,对着旁边候着的育婴师,用他一贯冷静无波的语调吩咐:“下次,换个不容易捏化的磨牙棒。”

育婴师忍着笑,连忙点头应是。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那副皱着眉头、盯着指尖饼干屑的嫌弃模样,再看看抱着他腿笑得一脸无辜的儿子。

忽然间,就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地笑了出来。

嘴角弯起的弧度,连自己都未曾察觉。

7

顾氏集团年度珠宝设计大赛,由旗下顶级珠宝品牌“Cielo”举办,堪称业内殿堂级赛事,金奖得主不仅获得巨额奖金,更能直接获得Cielo首席设计师的指导机会和一份极具重量的工作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