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髓的剧痛,酒店的迷香,冰冷的支票……
我的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身体抑制不住地开始发抖。
周围的宾客们窃窃私语,目光充满了鄙夷、猎奇,还有看好戏的玩味。
就在这时,一只温热干燥的大手,轻轻覆上了我冰凉颤抖、紧握成拳的手背。
我猛地一颤,抬起头。
顾司臣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
他并没有看我,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那如同跳梁小丑一般的家人,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
他伸出手。
林助理立刻上前,将那张被沈父拍在桌上的、皱巴巴的“卖身契”,小心翼翼地拿起,放在顾司臣的掌心。
顾司臣拿着那张纸,目光扫过上面不堪入目的条款和沈浩辰歪歪扭扭的签名,唇角似乎勾起一丝极冷的弧度。
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他慢条斯理地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枚铂金色的打火机。
“咔哒”一声幽微的轻响。
一簇蓝色的火苗,跳跃起来,安静地舔舐上那张决定过我命运的纸张。
火舌迅速蔓延,贪婪地吞噬着那些丑陋的字迹,将那份肮脏的交易、我所有的屈辱过去,一点点化为灰烬。
跳跃的火光映照着顾司臣毫无波动的侧脸,和他深不见底的眼眸。
我父母和哥哥的哭嚎叫骂声戛然而止,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簇火苗,仿佛烧掉的是他们所有的指望。
整个宴会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只有纸张燃烧时发出的、细微的噼啪声。
直到最后一点纸角化为黑灰,飘落在光洁如镜的地面上。
顾司臣松开手,任由那点灰烬落下。
他这才缓缓抬起眼,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逐一扫过我瘫软在地的父母和目瞪口呆的哥哥。
最后,他看向全场屏息的宾客,声音不高,却带着绝对的、不容置疑的权威,清晰地传遍每一个角落。
“诸位,”他开口,手臂自然地揽住我的肩膀,将我微微发颤的身体带入怀中,是一个完全占有的保护姿态。
“重新介绍一下。”
“这位,是我的夫人,沈洲媛。”
“从今往后,她与沈家,再无瓜葛。”
“任何试图打扰、诽谤、乃至觊觎顾夫人的人或势力,”他微微停顿,眸光骤寒,一字一句,砸地有声,“都将视为与整个顾氏财团为敌。”
他揽着我,转身。
“送客。”
保镖立刻上前,毫不客气地将彻底傻眼、面如死灰的沈家人拖了出去。
那些原本带着审视、轻蔑的目光,在顾司臣毫不掩饰的维护和那番堪称恐怖的警告后,纷纷转变为了敬畏、讨好和谄媚。
顾司臣没有再看任何人,他只是微微低下头,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畔。
“累了?”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明显的情绪起伏,却似乎比刚才面对众人时,缓和了那么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我们回家。”
家?
我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冷硬的下颌线。
那一刻,压在心口多年、冰封沉重的巨石,仿佛被那簇蓝色的火苗,“嘭”地一声,轻轻炸裂,消散无踪。
眼底涌上汹涌的热意,我慌忙低下头,将脸轻轻抵在他挺括的、沾染着冷冽松木香的西装前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