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想起很久以前，我和萧玦刚认识的时候。那时他还不是首席弟子，我也是个无名小卒。我们一起在后山修炼，我摔下山坡，他会紧张地背我回来，给我上药。
那时候的关心，是真的吗？还是说，从一开始，他看中的就只是我这身能为他所用的共生灵根？
“好，我去。”我答应了。
我不是为了云薇，也不是为了他。我只是想去一个能让我喘口气的地方，哪怕那个地方是地狱。我唯一的反击武器，就是我的共生灵根，它让我觉得自己还能承受。
万魂渊，阴风怒号，鬼气森森。我凭借共生灵根的特殊能力，小心翼翼地避开四处游荡的怨魂。渊底，一朵散发着柔和白光的莲花静静开放，正是九窍护心莲。
就在我准备采摘的那一刻，一股熟悉的魔气从我身后涌来。
“素素，你真是不乖。”墨尘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为了他，你连命都不要了？”
我回头，看见他站在不远处，脸上是嫉妒和愤怒。“你来干什么？”
“我来干什么？我来看看我的东西，有没有被人弄坏。”他一步步逼近，“你为他来采这破莲花，那我呢？我想要的东西，你怎么不给我？”
“墨尘，你别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你为了他耗尽灵力，为了他闯这鬼地方，你有没有想过我？我们之间的灵根联系，你感觉不到我在愤怒吗？”
我们的争执，泄露了气息。渊底深处，一双巨大的、血红的眼睛猛然睁开。强大的威压铺天盖地而来，渊底的妖兽被惊醒了。
“该死！”我暗骂一句。
墨尘也察觉到了危险，他想带我走，但那妖兽的速度太快，巨大的触手带着腥风，已经封死了我们所有的退路。
“你快走！”我对墨尘喊道。
“一起走！”
“走不了了！”妖兽的攻击已经到了面前。
危急关头，我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我闭上眼睛，将所有的心神都沉入丹田。那条连接着萧玦和墨尘的共生灵根，正在疯狂地向我预警。
我咬破舌尖，用剧痛保持清醒。然后，我将灵根的力量一分为二，不再有任何保留。一股力量通过与墨尘的连接，瞬间涌入他的体内。另一股力量，则沿着那条看不见的丝线，跨越千里，涌向远在天衍宗的萧玦。
这是我第一次，将共生灵根的力量同时、毫无保留地输送给两个人。
“噗——”
我喷出一口鲜血。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丹田里的灵根发出“咔嚓”一声脆响，上面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痕。我的修为，像是开了闸的洪水，疯狂地向外倾泻。
墨尘和远方的萧玦同时得到了巨大的力量增幅。墨尘抓住机会，魔气暴涨，一招击退了妖兽的触手。
我趁着这个间隙，拼着最后一口气，冲到九窍护心莲旁边，将它连根拔起，收入储物袋。做完这一切，我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倒下的瞬间，我好像看到了墨尘惊慌的脸，也好像感觉到了千里之外，萧玦正在闭关的身体猛地一震。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我的灵根，我赖以为生的根本，裂了。
3 道心种魔，恩断义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