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着半条命回到天衍宗，将那株沾着我心头血的九窍护心莲交给了萧玦。
他接过莲花，看都没看我一眼。
“辛苦。”
只有这两个字。然后，他拿着莲花，转身走进了闭关室，立刻就要为云薇炼制法宝。
我站在原地，看着紧闭的石门，忽然觉得浑身发冷。这种冷，不是万魂渊的阴风，而是从心脏里渗透出来的，带着绝望的冰寒。
我回到自己的洞府，瘫倒在床上，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我试着运转灵力疗伤，却发现丹田里的灵根像一块破碎的玉，那道裂痕无论如何都无法愈合。每一次灵力运转，都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疼痛。
我的修为，从金丹期，一路跌回了筑基。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洞顶，脑子里一片空白。我曾经以为，只要我付出得足够多，总有一天，萧玦会回头看看我。现在我明白了，工具坏了，只会被丢掉，或者，在丢掉前，榨干最后一点价值。
就在我心如死灰的时候，洞府的门又一次被暴力破开。
墨尘带着一身的煞气冲了进来。他看到我苍白的脸和倒退的修为，眼中燃起滔天怒火。
“萧玦呢？我要杀了他！”他怒吼。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冲到我床边，抓起我的手，魔气探入我的体内。当他感知到我灵根上的裂痕时，他的身体僵住了。
“裂了……怎么会裂了？”他喃喃自语，脸上是难以置信。
我以为他会为我疗伤，我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至少比萧玦在乎我。
我错了。
他眼中的暴怒，慢慢变成了一种更加可怕的、偏执的狂热。
“裂了也好，裂了，你就再也不能把力量分给他了。”他盯着我，像是在看一件终于完全属于自己的珍宝，“素素，别怕，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要你永远和我在一起。”
他说着，另一只手的手心浮现出一个诡异的黑色符文。
“这是什么？”我感到了极致的危险。
“永生魂印。”他笑得疯狂，“只要打下这个魂印，你的灵魂就和我永远绑在一起。你再也无法为萧玦付出，你的每一分灵力，每一个念头，都将只属于我。我们会融为一体，永不分离。”
我瞳孔收缩，拼命挣扎。“不！墨尘，你不能这么对我！”
强行打下魂印，等于将我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傀儡，一个没有思想、没有自由、只为他提供力量的活死人。
萧玦的彻底利用，墨尘的终极囚禁。
一个要我的命，一个要我的魂。
这就是我爱过的两个男人。
“哈哈……哈哈哈哈……”我忽然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的挣扎在他的禁锢下毫无用处。那枚黑色的魂印，带着灼烧灵魂的剧痛，一点一点地向我的眉心靠近。
我能感觉到我的灵魂在战栗，在哀嚎。
双重背叛的极致痛苦，像一把锤子，狠狠砸碎了我心中最后一点幻想。
在魂印即将触碰到我皮肤的那一刻，我的情绪，从绝望的顶峰，跌落到一片死寂的平静。
我不再挣扎，也不再呼喊。
我看着墨尘那张因占有欲而扭曲的脸，平静地想：原来，当一个人彻底失望的时候，是感觉不到痛的。
我，灵素，不过是他们争斗和强大的工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