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七次重生。
也是第七次,我的丈夫陆宴,会在午夜十二点前杀了我。
他爱我爱到亲手为我纹了一枚婚戒在无名指上,说这是永不褪色的誓言。
可每一次重生,这枚纹身都像一道催命符,在我睁开眼的瞬间,便开始为我倒数死亡。1
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割裂成一道道光斑,洒在陆宴英俊的侧脸上。他正专注地为我准备早餐,白衬衫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结实而流畅的肌肉线条。
完美,一如既往的完美。
结婚三周年纪念日,他记得比我还清楚。
“卿卿,醒了?”他回头,递给我一杯温水,笑容和煦得能融化西伯利亚的冻土,“今天是你最喜欢的溏心蛋。”
我接过水杯,指尖的温度透过玻璃传来,却暖不了我半分。
我看着他,想从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杀意。
没有。只有纯粹的、浓得化不开的爱意。
可我知道,今晚,这双手会毫不犹豫地扼住我的脖子,直到我最后一口呼吸被榨干。
前六次,我试过所有的方法。
第一次,我歇斯底里地质问他,被他当成精神失常,温柔地哄着吃了两片安眠药,再也没醒来。
第二次,我报了警。警察来了,看见的是一个堪称模范的丈夫,和我语无伦次的指控。他们以为是夫妻吵架,劝慰几句便离开了。那天晚上,陆宴用枕头结束了我。他说,卿卿,睡吧,睡着了就不胡思乱想了。
第三次,我试图逃跑。刚拉开门,就撞上他提前回家的身影。他提着我最爱的蛋糕,歪着头问我:“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我逃不掉。这个由他亲手设计的家,是为我打造的完美囚笼。
这一次,第七次,我决定换个玩法。
“陆宴,”我放下水杯,声音平静,“我们离婚吧。”
空气瞬间凝固。
陆宴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缓缓放下手中的锅铲,一步步向我走来。那张完美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你……说什么?”
“我说,离婚。”我重复道,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但我强迫自己直视他,“我受够了。”
他走到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他没有暴怒,只是伸出手,轻轻抚摸我的脸颊,指腹冰凉。
“卿卿,别开这种玩笑,我心脏不好。”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他的手,从床上下来,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我拉开床头柜,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拍在他面前。
“我没开玩笑,陆宴。签字吧。”
他低头,视线落在“苏卿”和“陆宴”两个名字上,沉默了许久。久到我以为他会像前几次一样,撕碎它,然后用更温柔也更残忍的方式,让我“冷静”下来。
可他没有。
他只是抬起头,眼底是我从未见过的、深不见底的悲伤。
“好。”他说。
一个字,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我心上。
我愣住了。这不对,这和前六次的剧本完全不一样。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