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坐在床边,削着一个苹果,刀锋在果皮上划出流畅的弧线。
“卿卿,别再折磨自己了,也别再折磨我。”他轻声说,“你知道的,我不能没有你。”
我闭上眼,连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
为了寻找破局的线索,我开始假装顺从。我吃饭,配合治疗,甚至对他露出微笑。
陆宴似乎很满意我的转变。家里的气氛缓和了许多,他也放松了对我的监视。
趁他去书房处理工作,我溜进了他的衣帽间。
这里有一个他从不让我碰的保险箱。
我记得密码,是我的生日。多么讽刺。
输入密码,保险箱门应声而开。
里面没有我想象中的凶器或者罪证,只有一个陈旧的文件袋。
我颤抖着手打开,里面是一份医疗诊断书。
病人姓名:苏卿。
诊断结果:科尔萨科夫综合征伴随早期额颞叶痴呆。
我大脑一片空白,反复看着那几个陌生的医学名词。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是医生的最终诊断结论:
【患者记忆功能将出现不可逆的严重衰退,并伴随人格解离、虚构症等症状。通俗来讲,她的大脑正在缓慢死亡。她会逐渐忘记一切,变成一个空壳。】
诊断日期,是一年前。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无法呼吸。
所以,我早就“疯了”?
那些被杀的记忆,难道都只是我的臆想?
不,不对!
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那陆宴为什么要囚禁我?为什么林薇要叫我快跑?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翻找。在诊断书下面,还有一份文件。
是一份遗嘱。
我的遗嘱。
上面写着,我,苏卿,自愿在死后将名下所有财产,包括苏氏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全部赠予我的丈夫,陆宴。
落款处,是我的亲笔签名。
可我根本不记得自己签过这种东西!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我明白了。
这不是情杀,是谋杀。一场处心积虑的,为了巨额财产的谋杀。
他伪造我的病历,囚禁我,就是为了等我“自然”死亡,然后顺理成章地继承一切。
而那七次重生,七次被杀,或许不是重生。
而是他七次失败的谋杀。
就在这时,衣帽间的门,悄无声息地开了。
陆宴站在门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找到了?”他问。
### 4
我脑子“嗡”的一声,所有的血液都冲了上来。
“是你!全都是你设计的!”我抓着那份遗嘱,声音因为愤怒和恐惧而尖利,“你这个骗子!杀人犯!”
陆宴缓缓走进来,随手关上了门。
他没有反驳,只是平静地看着我,眼神里甚至带着一丝怜悯。
“卿卿,你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我将手里的文件狠狠砸向他,“你为了钱,伪造我的病历,把我变成一个疯子,还想杀了我!陆宴,你真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