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盯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进度条，指尖无意识地抠着鼠标边缘。凌晨两点的出租屋只有屏幕泛着冷光，邮箱里那封标题为 “XX 工厂的死亡污水” 的匿名邮件，已经加载了整整三分钟。
“卡啦 ——” 视频终于开始播放，画面抖得厉害，像是有人躲在芦苇丛里偷拍。镜头对准河对岸的工厂排污口时，林悦突然屏住呼吸 —— 不是因为污水染黑河水的画面，而是画面角落那团蜷缩在芦苇里的东西。
她猛地按下暂停，放大画面。那是一件蓝色工装，领口别着的工牌反光处，隐约能看到 “XX 化工” 的字样。更让她头皮发麻的是，工装袖口沾着的暗红污渍，在漆黑河水的映衬下，像极了干涸的血。
“叮咚”，邮箱又弹来一封新邮件，只有一行字：“别只看污水，看看芦苇丛里的人。他叫周明，上周刚从 XX 工厂‘辞职’。”
林悦的心脏骤然缩紧。她之前调查这家号称 “省级环保标兵” 的化工企业时，曾在员工名录里见过 “周明” 的名字 —— 环保科的技术员，负责废水检测。三天前她试图联系他时，工厂 HR 说他 “因个人原因主动离职，去向不明”。
她立刻打开地图，找到视频里的河流位置 —— 城郊的青川河，下游三公里就是青川村，村里近半年有十几人查出肝癌，村民曾多次举报工厂排污，都被 “环保达标” 的检测报告压了下去。
“如果周明死了，这视频就是杀人证据。” 林悦摸出录音笔，按下开关，“现在是 8 月 12 日凌晨 2 点 17 分，匿名邮件来源无法追踪，视频真实性待查，但周明的失踪…… 可能和排污有关。”
她刚把录音笔塞进抽屉，手机突然震了一下。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带着威胁的寒意：“有些事，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第二天一早，林悦戴着鸭舌帽，裹着宽大的防晒衣，蹲在 XX 工厂斜对面的早餐摊前。她盯着进厂的员工，试图找到认识周明的人，却在人群里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 市环保局的李科长。
李科长上个月还在她的视频里夸夸其谈 “严格监管”，此刻却背着黑色公文包，鬼鬼祟祟地从工厂侧门进去，袖口还沾着一点和视频里同款的芦苇絮。
林悦立刻掏出手机拍照，刚按下快门，身后就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小姐，要茶叶蛋吗？刚煮好的。”
她回头，看见早餐摊老板正用围裙擦着手，眼神却直勾勾盯着她的手机屏幕。老板脸上有一道从眉骨划到下颌的疤，说话时嘴角的疤会跟着扭动：“XX 工厂的人不好拍，上次有个记者来，手机被抢了，人还被打进了医院。”
林悦攥紧手机，假装淡定地买了两个茶叶蛋：“老板，你知道周明吗？以前在这工厂上班的。”
老板的动作顿了一下，往工厂方向瞥了一眼，压低声音：“周明？半个月前我还看见他在这买早餐，说要去举报工厂改检测数据，结果第二天就没影了。有人说他拿了工厂的钱跑路，也有人说…… 他掉进青川河了。”
“改检测数据？” 林悦追问，“你怎么知道？”
“我侄子在工厂实验室上班，” 老板往她手里塞了张纸条，“他说每周三下午，工厂会把真的检测报告换成假的，你要是敢查，就去城郊的废弃仓库看看 —— 周明可能在那留了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