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姐!”
我放下水杯,一把抓住她的手,“求你件事!你能不能…帮我盯着点周明?看他常去哪?特别是鸿运棋牌室?”
赵春兰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成!我儿子放学正好经过那片。我让他留个心眼。”
天快亮的时候,我才回到那个冰冷窒息的家。
周浩在沙发上鼾声如雷。
我轻手轻脚钻进女儿的小房间,反锁门。
小小的人儿睡得正沉,睫毛翘翘的。
我坐在床边地毯上,背靠着门板,帆布包紧紧抱在怀里。
记账本的硬壳硌着我的肋骨。
很疼。
但这份疼,让我清醒。
天亮了。
周浩,周明。
我们的账,一笔一笔,开始算。
天刚透点亮光,我就抱着帆布包溜出了家门。
周浩还在沙发上打呼噜,昨晚闹腾到后半夜,他累瘫了。
女儿房间门关着,我轻轻亲了亲门板,心里发酸。
快了,宝贝,妈妈给你挣个干净日子。
楚瑜律师的事务所在市中心一栋气派的写字楼里。
我坐在她对面,帆布包里的东西一样样摊开在光可鉴人的红木桌面上。
记账本边角卷着毛边,银行卡复印件带着碎纸屑,还有我凭记忆手写的周明那辆宝马的车牌尾号——赵姐说的,678还是687?
我写了两个可能。
楚瑜的手指修长,指甲剪得干净利落。
她翻着那本厚厚的记账本,眼神越来越冷。
“十年,五十二万。备注倒是写得清楚,‘给弟买房’、‘周明学费’、‘妈说小明要买车’……”
她抬眼,目光锐利得像手术刀,“宋女士,你丈夫周浩,是做什么工作的?”
“厂里技术员,一个月…六千多。”
我喉咙发干。
“他弟弟周明呢?”
“街道办…公务员。”
楚瑜嘴角扯出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
“一个普通公务员,月薪三千出头,开宝马,出入赌场。有意思。”
她拿起那张写着车牌号的纸,“这个信息很关键。还有,”
她点了点那些银行卡复印件,“你挂失及时,钱没被转走,很好。但光有这些转账记录,只能证明你自愿给钱,最多算家庭内部经济纠纷,够不上刑事。”
我的心往下沉。
“那…那高利贷呢?他昨晚逼我去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