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你真是命大,这样都没死。”
他绕着病床走了半圈,语气里全是嘲讽,“医生说你下半身可能要废了,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你说,林雪情看见你这样,会不会更觉得我好?”
我闭着眼没没理他。
“你还不知道吧?” 他凑到我耳边,身上的味道熏得我直犯恶心,“你昏迷这几天,林雪情天天守着我。”
“你的三个好女儿,每天给我讲故事、喂我吃饭,比对你这个‘爸爸’贴心多了。”
他笑了笑,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胳膊:“对了,你那匹叫寒霜的马,你再也见不到了。”
“雪情听说我没吃过马肉,当场就让人把它宰了。”
“那肉炖得可香了,可惜你没口福。”
我猛地睁开眼,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抬手就推了他一把!
“啊!”
他没防备,往后退了几步,后腰撞在椅子上,疼得龇牙咧嘴。
“你个瘫子还敢动手?!”
他爬起来就往病床扑,鞋尖朝着我的腿踹过来,“我今天非要弄死你!”
“住手!”
林雪情冲了进来,正好看见苏易柏要踹我的样子,厉声呵斥:
“你在干什么!”
苏易柏的脚停在半空,马上捂着脸,红着眼眶装委屈:
“我…… 我就是想扶沈先生喝水,他以为我要推他,就动手打我……”
或许是因为借口太过拙劣,林雪情居然罕见地沉默了。
我抿着嘴,没吭声。
被子里的手中,攥着助理凌晨给我的字条。
那是我让助理找的线索,是个叫方一山的老医生,上一世我在杂志上见过,说他能治好多西医没办法的病。
她终究没再多问,只冷声说了句“走吧”,便转身离去。
7.
接下来的半个月,林雪情只露过两次面。
第一次进门时,她眼底似带着几分歉意,手里提着个保温桶:“我让王妈专程炖的鸽子汤。”
我别过脸没理她,她把汤放下,沉默了几分钟就走了。
门没关严,我听见她跟保镖交代:“看好先生,别让苏先生再来了。”
第二次,她带着助理送来一堆补品。
她前脚刚走,我就对保镖说:“扔了。”
连同这些年对她的痴心,一起丢进垃圾桶。
出院那天,正好是领离婚证的日子。
我在保镖的搀扶下,从轮椅上稳稳地站了起来。
“出发吧!”
赶往民政局的路上,我收到母亲发来的消息。
“阿屿,放心,我已经接到乐乐了。”
“我们在民政局门口等你,领完证一起去机场。”
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底的沉寂彻底散去,只剩下决然。
到了民政局大厅,一眼就看见林雪情。
她一身职业套裙,被一身高定西装的苏易柏搂着,两人靠得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登记结婚的新人。
“雪情,我们在今天领证,真的好吗?”
苏易柏搂着她的手紧了紧。
林雪情抬头吻了吻他的下巴,语气温柔:
“要不是我爸当年以死相逼,我怎么会嫁给沈憬屿?”
“让你等这么多年,该给你名分了。我都等不及想嫁给你了。”
苏易柏笑的爽朗,眼睛却一直瞟着门口。
“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