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站着，看着。看着那个说工作忙的男人，此刻正为别人遮风挡雨。
原来，他不是天生冷淡，不是不会温柔。
只是那份温柔，从来与她无关。他过去所有对顾微微的贬低和嘲讽，此刻想起来，像极了欲盖弥彰的掩饰，拙劣又可笑。
她转过身，一步一步，踩在冰冷的雨水里，漫无目的地往前走。高跟鞋灌满了水，脚底冰凉，却比不上心口那片荒芜的冷。
2
第二天，是个难得的晴天。阳光刺眼，仿佛昨夜那场冰冷的秋雨只是一场幻觉。
沈绾坐在梳妆台前，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是静的。她拿起手机，屏幕上是周聿白昨天发来的消息，只有简简单单一句：“之前的提议，依旧有效。”
周聿白。江旭的死对头。从小斗到大，两家公司是竞争对手，他们俩见面也是针尖对麦芒。沈绾因为江旭的缘故，对周聿白也从来没什么好脸色。
她拨通了那个号码。
那边很快接起，背景音安静，他似乎在等她开口。
“周聿白，”她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你的提议，我接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响起一声低笑，听不出情绪：“好。我来安排。”
消息传得比风还快。
沈家小姐沈绾，接受了周家公子周聿白的求婚。一时间，全城哗然。谁不知道沈绾和江旭是绑在一起的？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足以引爆所有社交圈。
江旭的电话打进来时，沈绾正试穿婚纱。洁白的纱曳地，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
他的声音是压抑不住的焦躁和难以置信：“绾绾？怎么回事？周聿白？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你疯了吗？！”
沈绾看着镜子里穿着婚纱的自己，陌生又熟悉。她轻轻吐出一口气，声音没什么力气，却带着一种决绝的平静：“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江旭。”
“清楚？你清楚什么！周聿白那个混蛋他……”
“够了。”她打断他，指尖拂过婚纱细腻的布料，“这是我的决定。和你无关。”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粗重的呼吸声显示着他的情绪极不稳定。最后，他几乎是咬着牙说：“你等着，我马上来找你。”
他没来成。据说是在路上和人发生了剐蹭，被缠住了。沈绾想，大概是周聿白的手笔。他总是这样，看似漫不经心，实则一切尽在掌握。
婚礼筹备得快得惊人。周聿白展现了惊人的效率和手腕，将所有事情安排得妥帖周到，甚至亲自过问了每一个细节，包括她婚纱上的绣花样式。
这期间，江旭试图找过她无数次。堵在家门口，堵在公司楼下。他脸色一次比一次难看，眼里的红血丝也一次比一次多。
“绾绾，别闹了。”他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很大，声音沙哑，“我知道你生气了。是因为那天晚上我没去接你？还是因为……因为别的？我可以解释。”
沈绾用力想抽回手，却挣不脱。她抬眼看他，看他焦急的、带着某种恐慌的眼神，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解释什么？”她问，“解释你怎么一边跟我说工作忙，一边在会所里给顾微微披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