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权见他。
一个小时后，我在会面室见到了王律师。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
「沈小姐，」他推了推眼镜，「你找我有什么事？」
「王律师，」我开门见山，「白若瑶来找过我了。」
王律师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平静地“嗯”了一声。
「她给我看了陆惊宴的股权转让协议。」我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那份协议，是真的吗？」
王律师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是真的。」
我的心，还是不可避免地刺痛了一下。
「为什么？」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颤，「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律师看着我，眼神复杂。
「沈小姐，有些事，陆总不想让你知道。」
「可我想！」我几乎是吼了出来，双手撑着桌子，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王律师，我不是三岁小孩，我不需要他把我当成温室里的花朵一样保护起来！他现在人在里面，生死未卜，你让我怎么心安理得地在外面享受他用一切换来的自由？」
「我求你，告诉我真相。所有的一切。」
我的眼泪掉了下来，一滴一滴，砸在冰冷的桌面上。
这是我第一次，在别人面前，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
王律师看着我，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支录音笔，放在了桌上，推到我面前。
「这是陆总留给你的。」
「他说，如果你没有来找我，就永远不要把这个交给你。如果你来找我了，就让你听一听。」
「听完之后，是走是留，你自己决定。」
我颤抖着手，拿起了那支录音笔。
按下播放键，陆惊宴那熟悉又低沉的声音，缓缓流淌出来。
「微微，当你听到这段录音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得偿所愿’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轻笑，仿佛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别哭，也别自责。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
「五年前，你像一道光，突然照进了我灰暗的世界。我知道你带着目的而来，但我还是不可救药地，被你吸引了。」
「我查过你，知道你活得很辛苦。所以，我想，如果我的‘好运’能让你活下去，那也算是我这无趣的人生里，做过的最有意义的一件事了。」
「我设计了这一切，让你拿走我的所有。财富，名誉，自由……这些东西，如果没有你，对我来说，一文不值。」
「我唯一担心的，就是我走了之后，没人能护着你了。」
「白若瑶那个人，虽然蠢，但她背后的白家，在京城还有些势力。我把股份转给她，不是为了补偿她，而是为了给你找一个‘靶子’。」
「我留下的那些‘黑料’，大部分都是我为了清理门户，故意做出来的局。但其中，也掺杂了一些白家和另外几个老股东的真正罪证。」
「白若瑶拿了股份，就等于接手了这个烂摊子。那些人为了自保，一定会把她当成替罪羊推出来。」
「到时候，她走投无路，一定会来求你。」
「我把真正的账本和证据，都放在了我们公寓书房，那幅你最喜欢的向日葵油画后面。密码是你的生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