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医生,共计368.5元,”那位姓张的年轻人毕恭毕敬,熟练地问了句,“要袋子嘛?”
“那个,你也好……要袋子。”萧策掏出手机赶紧支付。
走出超市门的时候,他终于记起来了,在某个下雨的夜晚,他曾经与这位年轻人相谈甚欢。从谈话中得知那位年轻人痴迷于考研,去年失利,家里催着找工作停了他的生活费,为了继续考研,他只好来到超市打工,目前勉强够生活。
他又想起当年自己彻夜苦读终于拿到了心仪学校的录取通知书时,那激动兴奋的样子。那晚还和朋友喝了好多酒,然后迷糊之间,给某人发了封邮件。可是第二天早晨他并没有收到回信,那些记录也被当时失望的自己删除了。
怎么回事?心头涌出了一丝苦涩,萧策知道自己又在想她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一直在坚持着某个东西。而那个东西,究竟有没有坚持的必要呢?他不知道。
躺在床上的时候,难得的失眠了,她真的要回来了嘛?
真的,突然好想见她……
年少时的爱恋无疑是最纯真最值得珍贵的,萧策盯着天花板,陷入了回忆。
那是2015年的夏天,即将步入高中生活的萧策正悠闲地躺在自家草坪树下的石头上享受着荫凉。平时聒噪的蝉鸣声显得格外的可爱,萧策换了个姿势,睁开了眼,发现在隔壁人家的阁楼上,有个女孩子正好奇地张望着他。
他眯起了眼睛,想要看清女孩的样子。可还没来得及,那个女孩子就跑掉了。可能是我太帅了,跟我直视让她害羞,萧策十分臭屁地幻想着。外婆突然唤起他的名字,他只好滚下石头,往家里跑去。
而在这边,即将步入高中生活的秦抒好,刚跟母亲搬到这个房子,收拾阁楼的时候。她突然发现隔壁家的草坪的一块大石头上躺着一个人,那个人光着膀子以一个十分不雅的姿势暴露在自己的视线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太奇怪了。那个人换了个姿势睁开眼好像在盯着自己,糟糕!秦抒好赶紧蹲下来,避免跟他对视。
这就是新邻居嘛?好奇怪的人啊!秦抒好的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失落的情绪。
“秦抒好,给我滚下来?怎么还没收拾好?”楼下又传来母亲的辱骂声,估计又喝酒了。秦抒好也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我才刚上来,怎么可能那么快?”“我饿了,快给我做饭吃啊!快下来,你是要把我饿死嘛?”接下来就是耍酒疯,秦抒好只好放下手中的事,急匆匆地下楼奔去厨房给母亲做饭。
不出她所料,母亲此时正躺在沙发上,怀里还抱着酒瓶。李淑娴看见女儿走了下来,本来想掀起酒瓶摔她身上,结果晃了晃里面还有点酒。她挥了挥自己的手,指着自己女儿,嘶喊道:“别给我偷懒,快给我做饭。”
秦抒好并没有太计较,她打开冰箱,拿出刚买的蔬菜和猪肉,十分熟练地做起了饭。
“瞧瞧你,多幸福,什么都不要付出,就可以有这么好的生活,住这么大的房子,你得感谢我是你妈妈……”李淑娴把酒瓶瓶口对准自己的嘴巴,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许是喝得太多,她终于醉了,瘫软在沙发上。
整个房子安静了,只有自己切菜的声音。秦抒好放下菜刀,跑到李淑娴的面前,探了一下鼻息。好像是感受到了,李淑娴突然睁开眼睛,没好气地说了句:“我没死。”没有回应,秦抒好又回到了厨房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