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我哭得声音都哑了，
他正好在家，烦得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就往我房间扔，吼道：
“哭什么哭！再哭老子把你扔出去！”
抱枕砸在门框上，发出 “砰” 的一声响，
我吓得立马不敢哭了，缩在床角，
小身子不停发抖，眼泪却还在往下掉。
我就这样一天天挨着，
饿了就哭，哭累了就睡，
醒了又接着哭。
有时候运气好，张奶奶会偷偷端碗米汤过来，用小勺子喂我喝，
还会帮我换块干净的尿布，小声跟我说：
“孩子，委屈你了，你妈妈怎么还不来看你啊？”
我听不懂张奶奶的话，却能感受到她手心里的温度，
会伸出小手抓着她的衣角，把小脑袋往她怀里蹭。
那是妈妈走后，我能感受到的唯一一点温暖。
可这样的温暖太少了。
大多数时候，我都是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床上，
看着窗外的太阳升起又落下，
听着院子里奶奶和爸爸的声音，
却没人愿意来陪我一会儿。
6，
我三周岁的这一年。
爸爸突然领了一个阿姨回来。
阿姨见我第一面的时候，摸着我的头，笑着夸我“可爱”。
我以为阿姨会像妈妈那样对我好，便主动喊她 “妈妈”。
声音小小的，带着几分怯意，也藏着几分对温暖的渴望。
可我话音刚落，阿姨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些，
只是不自然地摸了摸我的头发，没应声。
倒是旁边的爸爸眼睛一亮，赶紧凑过来说：
“晓晓真乖，快叫新妈妈，以后她就是你的新妈妈了！”
奶奶也从屋里出来，手里还擦着围裙，
看到阿姨就笑得满脸褶子，拉着她的手往屋里带：
“娟啊，一路累了吧？快进屋歇着，我给你炖了鸡汤，刚炖好的，补补身子。”
她从头到尾都没看我一眼，仿佛我只是门口的一块石头。
这个叫李娟的阿姨，就是爸爸带回来的新妈妈。
而且，爸爸说，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小弟弟。
爷爷奶奶听到之后，都高兴坏了。
每人给新妈妈包了一个厚厚的红包。
几个月后。
新妈妈果真给我生了一个小弟弟。
小弟弟出生的那天。
全家人都乐坏了。
“我们孙家总算是有后了！”
奶奶抱着襁褓里的小弟弟，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嘴里反复念叨着这句话，枯瘦的手轻轻拍着小弟弟的背，
动作里满是小心翼翼的疼爱。
那是我从未在她身上感受过的温柔。
爸爸也凑在旁边，探头看着小弟弟，
脸上是我长这么大从没见过的笑容，
他伸手想摸小弟弟的脸，又怕碰坏了似的，
犹豫了半天，才轻轻碰了碰小弟弟的小手指，
嘴里说着：
“像我，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
新妈妈躺在床上，脸色还有些苍白，却得意地看着围着小弟弟的一家人，
奶奶赶紧端过刚熬好的红糖鸡蛋，递到她手里：
“娟啊，快趁热吃，补补身子，你可是我们老孙家的大功臣！”
爸爸也在一旁附和：
“是啊，辛苦你了，想要什么跟我说，我给你买！”
整个屋子都被喜悦的气氛笼罩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