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送。
几乎就在信息发送成功的瞬间，手机屏幕猛地暗了下去，随即迸发出刺目的惨白光芒，将他整个脸庞映得一片死灰。
密密麻麻、远超人类理解极限的文字和列表瀑布般冲刷着屏幕。那不是正常的文档格式，字符扭曲蠕动，夹杂着无数诡异的符号和图案，甚至偶尔闪过尸山血海、或是星辰崩碎的恐怖动态碎片。
肖恪强忍着眩晕和恶心，视线艰难地捕捉着关键信息。
“原告方已提交证据清单：”
“【影像证据】人族个体‘肖恪’公开屠宰、烹食原告幼嗣全过程直播录像（经三界网络公证处核验，无剪辑篡改）。”
“【音频证据】原告幼嗣临终前痛苦哀鸣频谱分析（与被告直播录像音频波形匹配度100%）。”
“【物证】原告幼嗣残存骨骼粉末（已由人界非法处理点回收，附净化司鉴定报告）。”
“【证言】虚空摆渡人证词：证明于X月X日运送一活体幼嗣跨越人界屏障，交付于一名为‘巫亥’的中间商（附灵魂烙印追踪记录）。”
巫亥！那个神秘卖家！
肖恪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他继续往下看，瞳孔骤然收缩。
“被告方已知证人名单：”
“饕餮（原告本人）。”
“獬豸（三界最高检察院特聘检察官，负责本案社会危害性评估报告）。”
“虚空摆渡人（关键证人）。”
“巫亥（中间商，目前在逃，已列入三界通缉名单）。”
獬豸？！传说中能辨曲直、识善恶的神兽？来做检察官？
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的目光死死钉在“巫亥”的名字上。在逃？通缉？所以，唯一可能知道真相、甚至能分担一点火力的家伙，跑了？所有的锅，都得他一个人背？
屏幕上的信息还在无情地滚动，最终停留在陪审团名单上。
“本案陪审团成员公示：”
“敖广（龙族，东海龙王）。”
“白素贞（蛇族，青城山下洞府，有长期人界居住史）。”
“黑无常（鬼族，地府勾魂司副使）。”
“孙悟空（石族，花果山风景区管委会名誉主席，斗战胜佛衔）。”
“聂小倩（鬼族，兰若寺文化传播有限公司CEO）。”
“胡三奶奶（狐族，华北片区保家妖联盟理事长）。”
“撒旦（堕天使族，地狱第七层熔岩度假村业主）。”
肖恪看着这份名单，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龙王？黑白无常？孙悟空？撒旦？！这他妈是什么神仙妖怪开会？！他的命，要由这群……东西……来裁决？
绝望如同深海的冰冷海水，瞬间淹没了他。
七天！只有七天！
他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像一头困兽在灯火通明的客厅里疯狂打转。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做点什么！找律师！对，找律师！人界的律师！
他扑到座机前，手指颤抖着拨通了他常年合作的律师事务所首席律师的电话，那是业内以手段通天、专打棘手官司闻名的狠角色。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王律师！是我，肖恪！我摊上大事了！我需要……”肖恪语无伦次，声音嘶哑。
对面沉默了几秒，传来王律师异常干涩、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恐惧的声音：“……肖先生？你……你到底惹了什么麻烦？刚才……刚才我的律所，所有电脑屏幕自己黑了十分钟，就滚动播放两个字……‘回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