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登仙台上,
看着他白衣飘飘,
立于云端。
他们说,
凡人爱仙,
是天道之劫;
情根深种,
当诛心灭魂。
可我的魂没散,
顺着他的雷劫爬进了他心里。
现在,
我在他识海深处,
轻声问:
“你飞升时,回头看我了吗?
01
登仙台的风,
裹着仙气往骨头缝里钻。
我攥紧怀里的山茶花。
花瓣已蔫,
边缘卷起,
像五年前崖底那朵。那天他烧得糊涂,
攥着我袖口喊 “娘子”。
说这花是“娘子花”。
我记到现在。
千里奔来,就想在他飞升时。
亲口叫一声裴照临。
哪怕他皱着眉说不认得。
可脚刚踏上石阶。
天就暗了。
看不见的线突然缠上手腕。
力道大得像要把骨头勒碎。
“嗡 ——”
耳后传来阵纹转动的声响。
怀里的山茶花突然亮了。
红得刺眼。
“情煞阵启!”
冷得像冰的声音砸下来。
是玄霄仙门的执法长老。
执法长老立于云端,
袖中滑出一尊黑炉,
三足两耳,
刻着“斩情”二字。
炉口吞吐红烟,
如凝血。
“执念至深者,当为心魔引。”
话音落。
我被一股力钉在净火坛中央。
坛底的火 “腾” 地窜起来。
没烧到衣服,却先灼得魂魄发疼。
“啊 ——”
我忍不住蜷起身子。
七分魂魄被硬生生往外扯。
意识像被水泡过的纸,要散了。
“情劫之源,净火焚形!”
长老的声音又响。
火更旺了。
我咬着牙,
把最后一丝清明攥在手里。
不是劫。
我不是劫。
我就是来见他的。
舌尖突然尝到血腥味。
是我自己咬破的。
血珠滚到指尖,我抬手。
在虚空中一笔一划写。
云。
知。
意。
三个字刚落。
缠在身上的阵纹突然 “咔” 地响。
一道裂痕,从坛边蔓延到天际。
风停了。
火顿了。
半空中的长老,眼睛瞪得老大。
“这…… 这不可能!”
02
阵纹崩裂的脆响还没散。
我指尖的血字余温未凉。
满心以为能挣出半分生机。
可下瞬 ——
无形的绞索突然勒紧魂体。
不是绳,是更狠的东西。
净火顺着裂痕往魂里钻。
每一寸都在疼。
疼得我连 “裴照临” 三个字都喊不出来。
意识快散时。
我瞥见坛下那道白影。
一身白衣,立在仙雾里。
是他。
裴照临。
他站在仙雾里。
闭着眼,
长长的睫毛垂着,
像五年前睡在崖底时那样。
仿佛这满台的火、裂的阵,
都与他无关。
仿佛坛上被烧的不是我。
一切全是与他无关的尘埃。
“仙君,情劫将除,可安心登仙。”
长老凑过去,声音放软。
我死死盯着他的脸。
盼他睁眼。
哪怕只看我一眼。
哪怕眼神里全是厌弃。
可他没动。
反倒是坛底的净火。
突然 “呼” 地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