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记忆碎片就被吸走了。
全钻进了那炉子。
炉门 “哐当” 关上。
里面传来 “滋滋” 的响。
我慌了。
冲过去想拽回碎片。
可炉子外有层光罩。
怎么碰都进不去。
没一会儿。炉门开了。
里面飘出枚丹药。
红得发亮。
像淬了血。
“诛情丹成。”
裴照临伸手接住。
指尖碰到丹药时。
我清楚看见。
那丹里。
有我喂他药的影子。
有我守他熬夜的样子。
那是我的爱。
是我五年的执念。
怎么就成了 “诛情丹”？
“此即心魔。”
他看着丹药。
嘴角勾出冷笑。
“当诛。”
话落。
他仰头就把丹吞了。
我盯着他的喉咙。
魂体都在抖。
怒得发颤。
爱成了毒？
成了杀我的刀？
好。
那我就毒杀你的道！
我攥紧最后一段记忆。
是我被钉在净火坛上。
火焚着身子。
喊他名字的样子。
我冲过去。
撞向那斩情炉。
把记忆狠狠塞了进去。
“裴照临！你看清楚！”
炉子里突然爆发出黑焰。
那枚刚被吞下的丹药。
在他体内骤变漆黑。
“砰” 的一声炸了。
他猛地捂住胸口。
七窍渗出血来。
身子晃了晃。
倒在地上。
我飘到他耳边。
听见他脑子里。
传来我当年的声音。
带着火烤的疼。
“他…… 记得我吗？”
他睫毛颤了颤。
没说话。
可我看见。
他眼角。
有泪滑了下来。
06
看见他眼角的泪。
我魂体都颤了。
想伸手碰他的脸。
指尖刚要碰到。
却被一股力弹开。
低头看。
他胸口的位置。
飘着具棺材。
不是普通的棺。
是双层的。
外棺黑，内棺白。
像把他的心。
劈成了两半。
“咳……”
内棺里传来声响。
白衣的裴照临坐了起来。
还是那副冷冷的样子。
手里握着剑。
对准外棺。
“又要动？”
他声音没起伏。
剑 “哐当” 刺进外棺。
外棺里突然传来嘶吼。
“放开我！”
“我要见她！”
是黑衣的他。
声音里全是痛苦。
我盯着那具外棺。
突然懂了。
他不是忘了。
是把 “想认我的他”。
封在了这棺里。
五年。他就是这么过的。
用无情的自己。
镇压着有情的自己。
我飘到外棺前。
看着上面的裂痕。
那是白衣用剑刺的。
一道又一道。
像刻在我心上。
“你不认我。”
我贴着棺壁。
轻声说。
“那我便替你爱她。”
说完。
我攥紧残魂。
猛地往棺里撞。
魂体钻进外棺的瞬间。
我看见里面的黑衣人影。
他蜷缩着。
像个受伤的孩子。
我把残魂渡给他。
“别怕。”
“这次我陪你。”
他猛地睁眼。
眼里是我熟悉的光。
不是仙，不是无情。
是崖底那个会喊我 “娘子” 的裴照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