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掐进魂里。
疼得清明了些。
我撕了那半片魂。
“腾” 地一下。
魂体燃起来。
成了盏小灯。
照亮了中央最大的碑。
我把灯举到碑前。
指尖蘸着魂血。
狠狠划向那行字。
一笔，又一笔。
把 “乱道之根” 划掉。
把 “万劫之母” 涂了。
我写。
情者。
通心之径。
破天之刃。
字刚写完。
“轰 ——”
中央的碑塌了。
底下开了道幽径。
黑沉沉的。却透着点光。
我举着快灭的灯。
踩着幽径往前走。
04
没走几步。
眼前的黑就散了。
换成了裴照临的识海。
白茫茫的一片。
我刚想喊他名字。
身子突然被拽住。
一股力裹着我往深处拖。
耳边响起细碎的声响。
像齿轮在转。
“检测到执念残魂。”
“判定为心魔劫新养料。”
“开始演化幻象 ——”
话音落。
我身上的魂体就变了。
穿了身红得刺眼的衣服。
脸上涂着浓妆。
活脱脱个妖女模样。
“妖孽！”
熟悉的声音传来。
是裴照临。
他握着剑。
剑尖对着我。
眼神冷得像冰。
我想解释。
想告诉他我不是妖女。
可嘴像被封了。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斩！”
他喊了一声。
剑就刺了过来。
魂体被劈中时。
疼得我差点散了。
一缕魂气被剑吸走。
顺着剑身往他体内钻。
我才懂。
这不是让我唤醒他。
是让我当他的 “燃料”。
斩我一次。
他的无情道就强一分。
可我看着他的脸。
突然笑了。
疼又怎么样？
被炼化又怎么样？
至少。
他能看见我。
哪怕是假的。
第二次。
我成了魔头。
浑身冒着黑气。
他又挥剑。
剑穿过我魂体时。
我忍着疼。
在虚空中写。
“崖底七夜，是你，喊我娘子。”
字刚写完。
血痕就印在了识海里。
第三次。
我是怨魂。
他剑再落下。
我又写。
“你发烧时，攥着我的袖角。”
一次。
又一次。
剑刺了七次。
我写了七句话。
每一句。
都是五年前的真事。
第七道血痕落下时。
七道印突然连在了一起。
“轰” 的一声。
识海里开了道门。
05
盯着那道真实之门。
我没犹豫。
一头扎了进去。
门后全是崖底的碎片。
有我喂他喝药的碗。
有他发烧时攥皱的袖角。
还有他睡着时。
小声喊 “娘子” 的模样。
我把这些碎片往裴照临那边推。
每推一块。就喊一句。
“你看！这是你！”
“这是我们在崖底的日子！”
碎片飘到他跟前。
他瞳孔缩了缩。
手抬了抬。
像是要碰。
可下一秒，
那尊“斩情炉”升起，
炉口张开，如巨兽之口。
“检测到情感毒素。”
“启动净化程序。”
“送入斩情炉炼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