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是灵山上的一只杂毛狐狸。
灰不灰，白不白的毛，耳朵还缺了一块，是被别的狐狸咬的。
灵山的狐狸都有纯正的血脉，赤狐、白狐、青狐，只有我是一只杂毛狐狸。
我还记得那年冬天特别冷，我被其他狐狸驱赶，在雪地里冻得快死了。
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就在我以为自己要变成一摊冻肉时。
一团温暖的火裹住了我，是灵山上最漂亮的赤狐。
她用尾巴把我裹在怀里，声音温柔：“小家伙，怎么这么可怜。”
我当时冻得说不出话，只顾着往她怀里钻。
“以后我罩着你，没人敢欺负你了。”
在我昏过去之前，我只记住了这句话。
从那以后，我叫她阿姐，阿姐给我取名小雪，我成了她的小尾巴。
她教我修炼，教我吐纳，教我辨认草药。
她会把找到的最甜的果子给我。
会在我被别的猛兽欺负时，将它们赶走保护我。
我也过问阿姐：“阿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摸着我的头，眼神温柔：“因为你很可爱啊。”
那十几年，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
每天跟着阿姐在灵山跑，晒晒太阳，捉捉兔子。
晚上就窝在她的洞里，听她讲修炼的心得。
想到这些，恨意翻滚，我发誓我一定要杀了那些伤害过阿姐的人！
6
京城，聆音阁，座无虚席。
“聆音阁生意怎得如此好？这才入夜就坐满了。”
一男子刚入座，便疑惑地问着身边人。
他身边人笑着开口：“兄台怕不是刚来京中？这聆音阁的花魁映荷姑娘可是弹得一手好琵琶。人更是长得和天仙一般。”
“嗐，听说连达官显贵们都爱来捧场呢！”周围有人听着他俩对话补充道。
“映荷姑娘出来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原本还吵吵闹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抱着琵琶缓缓登台，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二楼天字间。
门口的小灯笼亮着，这是我与杨妈妈的暗号，说明有贵客。
我垂下眸子，白皙的手指落在琴弦弹出第一个音。
微微一笑，鱼儿上钩了。
三月前，我进了京城最有名的风月场，聆音楼。
老鸨见我的第一眼就眼睛发亮，拉着我的手说：“哎哟～姑娘这模样，准能成花魁。”
我看着老鸨激动的模样，扫兴的告诉她我卖艺不卖身。
老鸨一开始不乐意。
直到我拿出一枚龙纹玉佩隐晦的塞进了她的手里。
“妈妈，我要的不是钱，是能见到贵人的机会。”
我扫了眼周围的人，语带深意。
老鸨一摸到玉佩，眼神正经了不少，扬声道：
“姑娘，来跟妈妈签身契吧，这么好的苗子妈妈可不能放过喽～”
说着就拉着我进了内室。
关上门，老鸨就恭敬地向我行了一礼：“见过姑娘，敢问姑娘是主子的什么人？”
“只是同路人罢了。”
“姑娘需要我做些什么？”老鸨略一思索便知我是有要事而来。
“妈妈只需助我声名远扬，让我的一曲清心引能上达天听。”
从此，聆音阁的花魁映荷姑娘名声大噪。
无数达官贵人一掷千金只为听得一曲。
一曲毕，宾客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