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再将余生虚掷在谢凌云身上。更何况,他背弃了我。”
李雁宁不屑嗤笑,见惯标榜刚烈却哭闹不弃的女子,冷声讽刺:“欲擒故纵对谢凌云没用,不要嘴硬。”
话虽如此,李雁宁仍拿走了书契,律法终比情理有力。
姜时愿看着李雁宁耀武扬威的背影,与谢凌云那负心汉倒真般配。
回房摊开箱箧,收拾行装。
此屋堆满谢凌云所赠,无论他去哪里,总会带礼物回来。
生辰、纪年从未落下。
正是这些满溢的物件,让她深陷谢凌云爱她的幻梦。
她真是蠢透了。
只将衣裳路引放入箧中,其余一概不动。
她决心干干净净离去。
收拾停当,派丫鬟给秦棠传信,约定稍后见面。
姜时愿拖着不大的箱箧候车。
屋内过分寂静,如从前独守空闺时。
她才觉怪异在哪,珩儿和李雁宁去哪了?
未及细想,一阵杂沓脚步声响起。
谢凌云神色匆匆,身后跟着满面焦灼的谢老夫人与泪痕斑斑的李雁宁。
李雁宁一见她便扑跪在地,扣住她膝头哭嚎:“夫人!奴知错了!求您放过珩儿!孩儿无辜!告诉奴他在哪里!”
这一撞让她冻了一夜的膝头再遭重击,后腰狠狠磕上尖锐青石。
钝痛令她面色煞白,声线不稳:“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李雁宁竟向她重重叩首:“珩儿见了你一面便失踪!奴见你送走好几批箱笼,可是你悄悄送走了他?求您告知奴他在何处!”
姜时愿疼得说不出话,只抽气。
李雁宁赤红着眼,一把抽出裁纸刀抵上她颈项:“夫人!把珩儿还奴!”
第七章
珩儿竟失踪了?
姜时愿神经紧绷,深喘一气不敢再动。
刀刃已刺破肌肤,血顺颈流下,她控制不住发抖。
“我不知你孩儿在哪里,先放开我。”
李雁宁双眼赤红,刀刃抵得更深。
姜时愿痛楚加剧。李雁宁状若癫狂,握刀的手却极稳。
“你撒谎!你一直厌弃珩儿!今日进出都是你的人,定是你送走了珩儿!”
她嘶声控诉,活脱脱丢了孩儿的苦命娘亲。
言罢又丢了刀,再次跪倒姜时愿面前。
“夫人!把奴的孩儿还奴吧!奴不能没有他!”
姜时愿捂颈呛咳,闻此言心头一紧,唇边勾起讽意。
“还你?他不过慈幼局领养的稚子,与你何干?”
“他不是……”李雁宁脱口欲驳,被谢凌云厉声喝止。
“够了!李雁宁!定神!”
李雁宁畏缩瞥了谢凌云一眼,话哽喉间,跌坐于地痛哭。
姜时愿冷观两人做戏,心酸郁结,故意刺激李雁宁,想令她撕破脸皮。
她好顺理成章和离。
“他是你什么人?你说!”
“够了!”谢凌云怒喝,气急之下竟一巴掌扇向姜时愿,“你怎么如此咄咄逼人!”
姜时愿捂脸,脑中空白,难以置信看向谢凌云。
相识十五载,他从未对她说过一句重话。
刚才她被李雁宁以死相胁,谢凌云无动于衷。
而她不过问李雁宁一句,谢凌云竟掌掴她。
四目相对,唯余失望。
谢凌云亦觉不妥,回落的手微颤,紧张上前,声若蚊呐:“对不住……我太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