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军讨好地蹲下来，揪着我的头发，把我的脸凑到手机摄像头前。
3
我的头发被他剪得参差不齐，最短的地方只到耳根。
脸上又肿又青，眼睛被打肿得只剩一条缝。
这一刻，我心里燃起一丝希望。
只要张伟认出我，他肯定会让爸妈放了我。
可下一秒，张伟的声音就浇灭了我的希望：
“就这？长得跟个土丫头似的，你们不会骗我吧？”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他没认出我！
透过手机屏幕的反光，我看到自己的样子。
脸颊上的淤青像块烂茄子，嘴唇破了个大口子，头发乱得像鸡窝。
难怪他认不出，连我自己都快认不出自己了。
亲生的爸妈和弟弟，竟然对我下这么狠的手。
我心里又酸又疼，想放声大哭，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条快死的鱼。
林小军把我甩到一边，对着手机急急忙忙解释：
“伟哥，她平时长得可好看了，皮肤白得像瓷娃娃！就是路上不老实，挨了点打，养几天就好了！”
说完，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后背都被汗浸湿了。
爸妈在旁边小声嘀咕，声音里满是担忧：“要是伟哥不满意，会不会不给钱啊？”
“是啊，这八十万可是给小军买房的钱，不能出岔子！”
“小军，快把她的身份证拿给伟哥看！”
妈妈突然想起什么，赶紧提醒林小军。
林小军眼睛一亮，从口袋里掏出我的身份证。
他手指捏着证件边缘，怼到摄像头前：
“伟哥，您看！这是她身份证上的照片，长得多水灵！”
“行，我看看。”张伟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点敷衍。
我心里又燃起一丝希望。
身份证上的照片是我刚逃出园区时拍的。
那时候我还有一头长发，眉眼也没被打得变形，张伟总该认出来吧！
可张伟看了一眼，却嗤笑道：“姿色还行，就是头发太短了，跟个假小子似的。”
“这名字也难听，林弃茹，弃之如敝履？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透过手机传出来，刺耳又嚣张。
林小军松了口气，赶紧把身份证收起来，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
我这才绝望地想起。
自从被认回林家，林小军趁我睡着，用剪刀把我及腰的长发剪得乱七八糟。
还说长头发费洗发水。
爸妈也特意去派出所给我改了名字，说弃茹就是该被抛弃的丫头，这样好养活。
以前在园区，养兄从来不让我剪头发。
他总说长头发的李晚星才像小公主，还每天给我梳不同的辫子。
养父母给我取名李晚星，说我是他们夜里最亮的星，比湄公河上的渔火还亮。
张伟这种底层头目，只知道我叫李晚星，见过我几面也不敢正眼瞧。
他们只记得李晚星有一头乌黑的长发，哪会认得出现在叫林弃茹留着短发的我？
想到这里，我彻底没了力气，瘫在车底板上，任由稻壳硌着我的脸，血腥味在嘴里蔓延。
4
林小军又跟张伟说了几句讨好的话，才挂了电话。
爸妈赶紧围上去，声音里满是急切：“说好的八十万，不会出问题吧？”
林小军点点头，眼神阴毒地盯着我，脚还在我腿上碾了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