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刻欲言又止，“好。”
6
夜里我躺在床上，黑暗中传来细微动静，有人爬上了我的床。
我一惊，还没起身便被人从背后拥住。
“谁？”
温热的体温传递过来，我挣扎着，他抱得更紧。
“我，别害怕。”
苏高沉的声音贴着我的头皮传入耳中，我浑身僵硬，不敢动弹，精神高度紧绷。
“苏高沉？你上错床了，放开我。”
“没有错，小籁儿。”
我好像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我不敢再问下去了。
“那我下去，床给你睡。”
他轻轻叹了口气，连称呼都变了，“宝宝，为什么不爱我了？明明你之前最爱我，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
什么？什么意思？他在说什么？在梦游吗？
我觉得莫名其妙，“你在和我说话吗？”
苏高沉接着说，“宝宝，我知道错了，当初是我没认清自己的感情，再爱爱我好不好？不要喜欢沈刻。”
这下，我终于确定他是在和我说话，“我想你搞错了，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苏高沉突然捂住我的眼睛，吻落在我的脖子上，“你忘了吗？我之前打球时，你总是跑来给我送水。”
一语惊醒，被封存的记忆涌出，如同雨后春笋般，再也遮掩不住。
我是爱过苏高沉的。
不，准确来说，我爱的是高桢。
我也不是一开始就喜欢男人。
只是青春年少时，情窦初开，高祯恰好跑入我心里。
那时的高桢开朗阳光，像一束光一样，在学校深受老师同学喜欢。
他篮球打的极好，带领校队获奖无数。
而我则一心学习，除了学习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不在乎。
按理说，这样的人不该和我相识。
但就是那么巧。
下雨时，我刚好没伞，准备淋着雨回家，他恰巧碰见晚归的我。
月底饭卡没钱，卡机“滴滴答答”的响着，我打算饿着肚子时，他恰巧出现，包了我月底后几天的餐食。
晚上回家时，碰见来要债的债主，正要挨一顿打时，他恰巧路过，挡在我身前。我看着被警察带走的壮汉，他帮我擦净脸上的污渍。
……
在某一刻，我突然心动，后来便常去看他的球赛。
少年人的爱意炽热。我对高桢的爱，像纸包着火。
在纸被燃尽的那一天，我被架在高台之上，接受众人的审判。
我不明白我爱高桢有什么错。
他们骂我“恶心”，说我是“精神病”，叫我“变态”。
他们疏远我，碰见我如同碰见瘟疫，他们辱骂我，他们诬陷我……
高桢呢？我不知道，我后来再也没见过他，他再也不会如我记忆里那般挡在我身前。
时间会治愈一切，我终于从那个学校毕业，我也渐渐忘了高桢。
在日日夜夜的痛苦与折磨中，我逐渐麻木。敲碎自己后，再次重塑。
记忆回笼，眼前是黑暗。我在黑夜中挣扎，第一次恨自己这么弱。
“高桢。”我轻声唤道。
“宝宝，你想起来了？我后来转学，随我妈姓，我不知道他们那么对你，我只以为……”
“放开我。”我打断苏高沉的话，痛苦的记忆，我不想再回忆一遍。
苏高沉一愣，挪开捂着我眼睛的手，拥着我的力道更紧，他的呼吸落在我的耳尖，拂着我的心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