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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次“惊鸿一瞥”后，我总会忍不住想，柳思谦为什么总待在揽月居里？
为什么他咳嗽得那么厉害？
为什么他看起来那么孤单？
那些关于他打骂下人的传闻，是真的吗？
我知道这些想法很危险，周管家的警告还在耳边回响，可我控制不住。
我发现每天傍晚，家丁会换班，那时候门口的守卫会松一点。
发现揽月居的后墙根有几棵老槐树，枝桠伸得很长，刚好能遮住墙头上的碎瓦片。
发现柳思谦好像很喜欢坐在窗边看书，每天那个时辰，窗户都会开一条缝。
半个月后的一天晚上，我揣着两个刚出锅的馒头，溜到了后墙根。
这是我从自己的口粮里省出来的，想着他总待在院子里，会不会吃不饱。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能是那天看到他咳嗽的样子，心里不落忍。
也可能，是觉得他那双孤单的背影，和我生病的弟弟有点像。
我踩着老槐树的枝桠，小心翼翼地爬上墙头，往下一看，心差点跳出来。
柳思谦就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拿着本书，却没看，只是望着窗外发呆。
月光落在他脸上，能看到他眼下淡淡的青黑，还有紧抿的唇。
我把一个馒头轻轻扔了下去。
一声轻响。
他回头，看向墙这边。
四目相对。
他的眼神带着惊讶，还有点警惕。
我吓得手一抖，另一个馒头也掉了下去，砸在地上滚了几圈。
“谁？”他站起身，有些紧张。
我没敢应声，手脚并用地从墙上爬下来，跑的时候差点摔了一跤。
回到房间，我的心还在砰砰直跳。
完了，又闯祸了。
他会不会告诉周管家？
会不会……真的让人来打断我的腿？
那一晚，我又是睁着眼睛到天亮。
第二天，我没敢去后墙根。
第三天，也没有。
府上也没有传出任何动静。
第四天，我实在忍不住了，又溜了过去。
刚爬上墙头，就看到墙根下放着一个空盘子，盘子旁边，是我那天掉下去的那个馒头，用一块干净的手帕包着，只不过漏了一块出来。
他没扔，我突然有些欣喜。
从那天起，我成了揽月居后墙的常客。
有时候送两个馒头，有时候送块刚烤好的山药，有时候是一小包润喉的蜜饯，我听说咳嗽的人吃这个好。
他一开始很警惕，每次我出现，他都会站起身，紧紧盯着我。
后来，他好像习惯了。
只是坐在那里，看着我把东西扔下去，然后默默地捡起来。
我们没说过话，像在进行一场心照不宣的秘密交易。
又过了一个月。
我扔下去一包刚买的杏仁酥，是我用这个月的月钱买的，听说柳家的点心房做这个最拿手。
他捡起杏仁酥，忽然开口了。
“上官锦同？”
我愣住了。
他知道我的名字？
“你……你怎么知道？”我下意识地反问，说完就后悔了，我忘了，我不该跟他说话的。
他轻笑一声：“周管家那天，喊过你的名字。”
原来他听到了。
我站在墙头上，有点不知所措，想爬下去，又有点舍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