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晚秋往后退了一步,脚后跟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货架,货架上的青瓷花瓶晃了晃,发出 “哐当” 一声轻响,在这寂静的绣坊里显得格外刺耳。
沈砚之的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笑,可那笑容却没有丝毫温度,反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我想你了,晚秋。” 他伸出手,指尖苍白得几乎透明,“我在下面好冷,只有你陪着我,我才不冷。”
林晚秋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突然发现他的指甲缝里竟残留着一丝暗红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她猛地想起三个月前,官府送来的那件月白长衫上,也有同样的暗红痕迹,当时官府的人说,那是江水里的淤泥染的。
可现在看来,那根本不是淤泥。
“你不是砚之!” 林晚秋突然尖叫起来,她猛地转身,想往门口跑。可刚跑了两步,脚踝就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缠住了。
她低头一看,只见一根红色的丝线正从柜台后的锦盒里伸出来,像一条活蛇似的,紧紧地缠在她的脚踝上。丝线越收越紧,勒得她皮肤生疼,一丝暗红的血珠顺着丝线渗了出来,被红色的丝线吸收,让那丝线看起来更加鲜艳。
“晚秋,别跑。” 沈砚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我们还有好多话没说呢。”
林晚秋拼命地挣扎着,想把脚踝上的丝线扯断。可那丝线却异常坚韧,无论她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反而有更多的红丝线从锦盒里涌出来,像无数条小蛇,顺着她的脚踝往上爬,缠上她的小腿、大腿,甚至缠上她的手腕。
红丝线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很快就将林晚秋的四肢紧紧缠住。她被丝线拉着,一步步往沈砚之的方向走去。她能感觉到丝线上传来的冰冷触感,像是无数只冰冷的手,在抚摸着她的皮肤。
“你看,这丝线多好。” 沈砚之走到她面前,手里拿着那块绣着鸳鸯的绣片,绣片上的红丝线正不断地延长,与缠在林晚秋身上的丝线连接在一起,“这是用你的血染的,永远不会褪色。”
林晚秋的目光落在绣片上,突然发现绣片上的鸳鸯眼睛里,竟映出了她此刻的模样 —— 苍白的脸,惊恐的眼神,四肢被红丝线紧紧缠住,像一个即将被绣进锦缎里的傀儡。而更让她恐惧的是,绣片上的鸳鸯,似乎动了一下。
是真的动了。
那对交颈鸳鸯的脑袋微微转动,眼睛死死地盯着林晚秋,嘴角似乎还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不…… 不要!” 林晚秋疯狂地摇头,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你到底是谁?你把砚之怎么样了?”
沈砚之没有回答,只是拿起一根银针,针尖闪着冷光。他的目光落在林晚秋的胸口,那里,是心脏的位置。
“别怕,晚秋。” 他的声音又变得温柔起来,凑到她耳边,气息冰凉,“很快就好了,绣完这最后一针,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林晚秋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看着沈砚之手里的银针,突然想起了刚才刺破指腹的那根银针。那根银针,和沈砚之手里的这根,一模一样。
她猛地转头,看向桌上的米白绸缎。绸缎上那朵 “血海棠” 不知何时竟变了模样,原本只是一滴血珠,此刻竟变成了一朵完整的海棠花,花瓣上的纹路清晰可见,像是用红丝线绣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