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苏沐躺在床上刷手机，忽然收到陆沉的消息：“明天早上有课吗？我带了点家里寄的核桃糕，给你尝尝。”
他盯着屏幕看了半分钟，打字：“有早八，在一教302。”
“好，我顺路给你带过去。”
其实陆沉的早课在五教，和一教隔着大半个操场。但第二天早上，苏沐刚走进教室，就看见陆沉站在后门，手里拿着个油纸包，朝他扬了扬下巴。晨雾还没散尽，他额前的碎发沾着点湿气，白色运动服外套拉链拉到顶，露出里面黑色的T恤领口。
阳光从走廊斜射进来，给陆沉的轮廓镀了层金边。苏沐走过去，接过核桃糕时指尖碰到他的，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
“谢谢。”
“不客气，”陆沉笑了笑，“记得趁热吃，凉了会硬。”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妈做的，甜度刚好，你应该喜欢。”
苏沐回到座位上，打开油纸包，一股甜香漫开来。他咬了一口，软糯香甜，果然不腻。忽然想起刚才陆沉的手，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很干净，握在油纸包上时，指腹泛着点淡淡的红。
那天的早课，他走神了三次。第一次是想起陆沉递糕点时的笑，第二次是回味核桃糕的甜味，第三次是低头看见自己笔记本上那句诗，忽然觉得那行字烫得像团火。
3 雨夜的意外
十月末的一个周末，苏沐社团聚餐，被灌了两杯啤酒，晕乎乎地往宿舍走。刚出餐厅，就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身上，凉得他打了个哆嗦。
他没带伞，站在屋檐下犯愁，手机响了，是陆沉。
“你在哪？我刚从实验室出来，看见下雨了。”背景里有雨声，衬得他的声音格外清晰。
苏沐报了地址，没过十分钟，就看见陆沉撑着伞跑过来，黑色冲锋衣的肩膀湿了一大片，裤脚也在滴水。
“怎么不带伞？”陆沉把伞往他这边倾斜了大半，抬手试了试他的额头，“喝了多少？脸这么红。”
“就两杯……”苏沐有点晕，下意识地往陆沉身边靠了靠，“头有点晕。”酒精让他卸下了平时的拘谨，肩膀轻轻蹭着陆沉的胳膊。
陆沉停下脚步，皱眉看他：“能走吗？不行我背你。”
“不用不用，”苏沐连忙摆手，却脚下一软，差点摔倒。陆沉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掌心贴在他腰上，温热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衬衫传过来，带着点干燥的温度。
苏沐的心跳瞬间乱了节拍，连带着头晕都好像好了点。他能闻到陆沉身上的味道，冲锋衣被雨水打湿后，皂角香淡了些，混进点雨水的清冽，反而更好闻了。
“站稳了。”陆沉的声音低沉了些，扶着他的胳膊往前走，“雨太大，先去我宿舍避避吧，离这儿近。”
陆沉的宿舍在三楼东头，和苏沐的就隔了两个楼梯间。推开门，一股淡淡的洗衣粉味扑面而来，很干净，不像其他男生宿舍那样乱糟糟的。书桌上摆着电脑，屏幕还亮着，大概是急着出门没来得及关。
“你先坐，我给你找件干净衣服。”陆沉转身翻衣柜，苏沐坐在椅子上，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有点不真实。衣柜门敞开着，能看见里面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大多是黑白灰三色，和他本人一样清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