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浑身冰凉。多年感情和付出，原来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如果我不签呢？”我问。
顾景之的表情顿时变得难看，“那我们就只能法庭上见了。不过你别忘了，我请得起最好的律师，而你连请律师的钱都没有。”
如烟轻轻拽了拽顾景之的衣袖，小声说：“景之哥，别这样跟姐姐说话，好好商量嘛。”
好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我看着茶几上那份离婚协议，忽然觉得这一切荒谬得可笑。这就是我爱了八年的男人？这就是我辛辛苦苦做试管婴儿也要为他生儿育女的男人？
“我需要时间考虑。”最终，我这样说。
顾景之明显松了口气，“当然，你可以考虑一下。不过最好快点，如烟的产期不远了。”
我慢慢站起身，“我累了，上楼休息一会儿。”
如烟立刻说：“姐姐慢点走，楼梯陡。”
我没有回应，一步一步艰难地爬上楼梯，回到卧室。关上门，我靠在门板上，终于允许泪水流下来。
哭了不知多久，我擦干眼泪，走到床头柜前拿起手机。犹豫片刻，我拨通了一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
“喂？”电话那端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
“哥，”我的声音还带着哭腔，“我需要帮助。”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语气变得严肃：“怎么了？顾景之欺负你了？”
我简单地把情况说了一遍，包括那份要求我净身出户的离婚协议。
我哥在电话那头爆了句粗口，“等着，我马上带人过来。对了，你先别签任何东西，稳住他们。”
挂了电话，我洗了把脸，对着镜子练习了一个微笑。很好，看起来还算正常。
下楼时，我发现顾景之和如烟正在吃那些已经做好的年夜饭。如烟坐在我的位置上，用着我的碗筷。这一幕刺痛了我的眼睛，但我保持微笑。
“怎么没等我？”我在他们对面的位置坐下。
顾景之有些尴尬，“如烟饿了，孕妇不能饿着。”
如烟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起啊姐姐，宝宝一直踢我，可能是饿了。”
“没关系，”我温和地说，“多吃点，毕竟——”我故意停顿一下，“两个人吃饭呢。”
顾景之警觉地看了我一眼，似乎觉得我态度转变太快了些。但如烟显然没听出弦外之音，还在小口小口吃着红烧肉。
“关于离婚协议，”我开口，看到两人立刻抬起头来，“我有些问题想请教。”
顾景之放下筷子，“你说。”
“这份协议里说我是自愿净身出户，这意味着我放弃所有夫妻共同财产，对吗？”
“只是走个形式，”顾景之重复道，“等我们复婚了...”
我抬手打断他，“复婚不复婚以后再说。我现在想知道的是，如果我签了字，就意味着我自愿放弃我们的婚房，你的公司股份，所有存款和投资，甚至连我的车都不是我的了，对吗？”
顾景之皱眉，“理论上是的，但...”
“也就是说，签了字，我就一无所有了，只能抱着孩子流落街头？”我继续问，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别人的事。
如烟插话：“姐姐您别这么说，景之哥不会不管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