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开门时，发现墨锭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又一张泛黄的纸片。
上面依旧是工整的钢笔字：
「规则三：子时之后，莫乘电梯。」
「规则四：勿信管理员之言。」
两条新规则！
而且第四条直接指向了那个看起来深藏不露的管理员大爷！
我的心沉了下去。这栋公寓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和危险。
301 似乎在用一种独特的方式，为我这个「新来的」提供一份生存指南。
但他为什么要帮我？
这些规则背后，又到底隐藏着这栋公寓怎样的秘密？
强烈的求知欲和求生欲压倒了对未知的恐惧。
我决定，不能只被动接受信息。
我需要主动调查。
最好的突破口，可能就是那个被规则四点名「勿信」的管理员。
周一下班，我特意买了一瓶好酒，溜达着走进了传达室。
管理员大爷依旧在看电视里的戏曲节目，咿咿呀呀的唱腔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大爷，忙着呢？」我笑着把酒放在桌上，「搬来一阵子了，也没来跟您打招呼，一点心意。」
大爷的眼皮慢吞吞地抬起来，瞥了一眼那瓶酒，浑浊的眼睛里没什么波动。
「小子，有事？」他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烟嗓。
「没啥大事，就是……想跟您打听点楼里的事儿。」我搓搓手，装作一副好奇又有点害怕的样子，「咱这楼……是不是有点……那个？」
「哪个？」他拿起桌上的老烟斗，磕了磕。
「就……不太平？我晚上老听到些奇怪声音，上次电梯还莫名其妙黑了……」我刻意隐去了红鞋女人的部分。
大爷点燃烟斗，深吸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的表情有些模糊。
「老楼都这样，管道老化，电路也不稳。」他吐出烟圈，慢悠悠地说，「别自己吓自己。」
规则四：勿信管理员之言。
他果然在隐瞒。
「可我听说……四楼好像死过人？」我试探着抛出一点猛料，这是我在某个本地都市传说论坛搜我们楼地址时看到的模糊帖子，语焉不详。
大爷拿着烟斗的手微微一顿。
他抬起眼，这一次，目光锐利得像刀子，直直地刺向我。
「谁跟你说的？」
「就……网上瞎看的。」我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
「网上说的话能信？」他嗤笑一声，眼神却依旧冰冷，「小子，我在这楼待了四十年了，啥事没有。好好住你的，别瞎打听，有些东西，知道了没好处。」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特别是晚上，别乱跑，听见啥看见啥，就当没听见没看见。这楼里……东西多，人也杂。」
这话听起来像是忠告，但结合规则四，我怎么听都觉得像是一种警告和搪塞。
「特别是四楼那个小年轻，」大爷忽然话锋一转，「离他远点。」
我心里一紧：「为什么？」
「他屋里味儿太大，」大爷皱起眉头，露出嫌弃的表情，「不知道整天鼓捣什么化学玩意儿，投诉好几回了，没用。闻多了折寿。」
福尔马林味？化学玩意儿？
这似乎和我的观察对得上，但这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反而让我更加怀疑。
我又旁敲侧击了几句，大爷要么避而不答，要么用「没事」「别瞎想」来搪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