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儿有好些小鱼，快来看……”
柳竹往河边去。
至岸边，静望水面。
水中映出柳竹身影。
“娘，我在这儿，快找到我了……”
清欢竟在水下！
柳竹蹲身，手探入冰冷河水，眼神忽清明。
清欢怎会在水底？她已入土为安。
柳竹掩面痛哭。
清欢尸骨未寒，她受尽凌辱，而魏廷与梁沐卿却在高楼看戏取乐。
她释怀一笑：“清欢，井水冷，娘来陪你……”
柳竹纵身跃入冰冷河水。
魏廷与梁沐卿看戏归来。
他道：“本王为沐卿备了烟花，此处观景最佳。”
梁沐卿欣喜：“王爷为妾身备如许多惊喜，妾身谢过王爷！”
魏廷笑揽她肩：“你我夫妻，何必言谢。”
他见梁沐卿肩伤，忽想起柳竹。
魏廷招手，暗吩咐：“放柳小娘出来，让她院中观烟花。”
烟花绚烂，映亮魏廷与梁沐卿面容。
梁沐卿开心拍手，魏廷心念柳竹。
“她会喜欢这烟花吗？”
昔在远州，他曾对柳竹描述京城烟花盛况。
柳竹偎他怀中笑问：“真那般亮？阿廷莫骗我。”
彼时魏廷道：“回京后，我为你放满城烟花。”
今烟花璀璨，照彻夜空，若柳竹得见，定会感动。
魏廷正想着，仆人急报：“王爷！柳小娘不在房中！”
“什么！”魏廷皱眉，推开梁沐卿。
梁沐卿眼中闪过得意。
魏廷面沉：“她腿伤未愈，走不远，给本王抓回来！”
“王爷莫气，”梁沐卿娇声道，“我们接着赏烟花。”
魏廷兴味索然，拂袖入房，留梁沐卿独在外。
魏廷等了一夜，天亮时分，仆人只带回一件湿衣。
“小的们在河中发现柳小娘衣物，她恐怕……已溺亡。”
魏廷如遭雷击，抓衣认出是柳竹的，难以置信踉跄几步，瘫坐椅中，心揪痛难当。
他不敢相信，柳竹竟就这样死了。
第八章
“她不可能死！”
魏廷将衣服掷地。
昨日他还见过柳竹，怎会转眼就死了？
他急奔柳竹院落。
陈设衣物俱在，唯人空去。
慌乱涌上心头，难道柳竹真死了？
他厉问仆人：“可仔细找过？休得敷衍！”
仆人颤声道：“小的问过河边乞丐，他说昨日见一女子投河。”
魏廷身形不稳，梁沐卿上前扶他。
她安慰：“王爷，人各有命……”
“住口！”魏廷怒斥。
他下令：“乞丐之言岂可尽信！再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梁沐卿抚他手臂柔声：“柳竹不过草民，有意寻死，王爷何必费心？”
魏廷甩开她冷声道：“来人！王妃累了，送她回房！”
梁沐卿愣住，不甘咬牙。魏廷从未对她如此冷漠。
随即她又缓和神色，心想：“无妨，柳竹已死，你终会收心，完成大业。”
她告退离去。
魏廷瘫坐柳竹床上，如失魂落魄。
被褥似有余温，可伊人已逝，阴阳两隔。
为何昨日他不去陪柳竹，反与梁沐卿看戏？
他脑海闪过柳竹郁郁模样，闪过她十指扎针惨状，而他冷眼旁观。如今竟连最后一面都未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