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被拔了指甲？啧啧，不知道摸起来还爽不爽...”
“老子倒要看看，这翰林院检讨大人的玩物，到底是什么滋味儿！是不是真能一夜几次？”
“尝尝花魁的味道？哈哈，现在顶多算个残次品吧？不过老子不嫌弃，便宜点就行！”
那些充满欲望和鄙夷的目光，那些不堪入耳的调笑，像无数根毒针，密密麻麻地扎进叶蓁千疮百孔的灵魂。
她面无表情地承受着，身体的痛楚早已麻木，只有眼底深处，那最后一点名为“希望”的微光，彻底熄灭，化为一片死寂。
每一刻都如同在地狱中如此煎熬。
第四章
沈墨卿和老鸨约定好的日子已到。
这一天，叶蓁穿上她当花魁时的衣裙，也是她和沈墨卿第一次见面的装扮。
她看着镜中，不再满怀期待的自己。
如今早已物是人非，爱意也随风飘散。
“快点！还在磨蹭什么呢？”老鸨粗暴推开门，见叶蓁坐在镜前发呆，不悦大吼。
叶蓁擦干脸上泪水，踉跄站起身，淡漠道：“走吧。”
老鸨最看不得她这番高傲模样，上手狠狠掐着她身上的伤口：“你娘当年做了官家姨娘不过短短半年，就抱着你这个拖油瓶跪在门口三天三夜祈求我收留。”
尖锐的疼痛刺入神经，叶蓁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
老鸨见她没反应，更是气恼，手指用力拧着她：“她都不敢用你这个态度对我，你倒高贵起来了？你和你那短命的娘一样，都是贱命一条！走！”说完，狠狠推了她一把。
楼下人声鼎沸，叶蓁这时才知道，沈墨卿说的约定是什么意思。
不仅仅是那些闻风而来的纨绔子弟。
他竟然带着江令仪，以及那天中秋宴上所有的宾客，亲自来了！
他就站在霓裳阁那扇曾经见证他们“初遇”的大门内，如同巡视领地的主人。
江令仪依偎在他身侧，用精致的绣帕半掩着嘴，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快意和轻蔑。
“正好让大家伙都瞧瞧她是否真的改过自新了！”沈墨卿站在门口大声宣告，“若让诸位都满意，那我勉强可再给她一次机会。”
“大人英明！”
“对对对，是该好好管教！”“台下众人纷纷附和，目光更加肆无忌惮地在叶蓁身上流连。
老鸨堆着满脸谄笑，将叶蓁用力推到大厅中央那小小的、被各色目光围观的台上。
“妹妹不愧是名动京城的花魁，只是随口一说就引来这么多大人，少爷前来观赏。”
江令仪手指搅动着帕子，不怀好意开口。
沈墨卿脸上得意褪去，侧身搂住江令仪：“身份低贱，谁都想看看是正常的。”
叶蓁身体一晃，难以置信这话是从沈墨卿口中说出。
明明那个时候他满眼心疼，说她是误入凡尘的贵女。
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却怎么也比不过心中的剧痛，提醒着她此刻的屈辱。
“开始吧！好好跳！让大人和夫人们看看你的诚意！”老鸨尖声催促，带着威胁。
丝竹声重新响起，是那支她曾为他跳过无数次的《惊鸿舞》的曲子。
熟悉的旋律此刻像钝刀子割肉。
她僵硬地站着，身体因为虚弱和剧痛而微微颤抖，十指隐隐渗出暗红的血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