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叶蓁身上,带着不怀好意的审视。
叶蓁抬头,可沈墨卿看也不看她一眼,她压制住喉间的哽咽:“我不跳!”
江令仪立刻趴在沈墨卿怀中,声音带着委屈:“夫君,我只是让她跳一支舞助助兴罢了。可你看她分明是不把我这个主母放在眼里...我在这个家,连一个妾室都使唤不动了吗?我还不如回娘家去算了!”
沈墨卿脸色一沉,安抚地拍了拍江令仪的背,随即目光如利箭般射向叶蓁,厉声呵斥:“叶蓁!夫人让你跳支舞,是你的荣幸!怎如此不懂事?还不快上去!”
叶蓁浑身发冷,看着那个曾在她耳边诉说柔情蜜意的男人。
此刻竟要她当众献艺,如同对待一件玩物。
她艰难地摇头,声音嘶哑破碎:“不...我跳不了...”
“跳不了?”沈墨卿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在霓裳阁时,你不是常常为我起舞吗?那时跳得何等缠绵悱恻!怎么,如今赎了身,反倒金贵起来,连舞都不会跳了?”
“轰!”的一声,叶蓁只觉得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彻底炸开了。
那时情浓蜜意的闺房秘事!他竟然当众说了出来!将她最后一点可怜的尊严,彻底撕碎。
无数道视线像黏腻的毒蛇,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的身体。
台下的纨绔子弟们顿时爆发出暧昧的哄笑和议论。
叶蓁死死咬住下唇,倔强地站在原地,一步也不肯挪动。
沈墨卿见她如此不识抬举,眼中最后一点耐心耗尽。
他阴沉着脸,目光转向坐在席间的老鸨,声音带着浓浓的不悦:“张妈妈,这就是你教出来的人?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还敢自称京城第一老鸨?”
老鸨吓得一哆嗦,连忙起身,堆着谄媚的笑告罪:“大人息怒!是这丫头不知好歹,坏了规矩!都是老身管教无方!大人放心,老身这就把她带回去,好好'重新管教'!定让她知道什么叫本分!”
说罢,她朝带来的两个龟公使了个眼色。
龟公立刻上前,粗暴地架起叶蓁。
叶蓁用尽全身力气挣扎,嘶喊着,“放开我!”,可她那点微弱的反抗在男人面前微不足道。
她破碎的指甲伤口被狠狠捏住,剧痛让她瞬间脱力,眼前阵阵发黑。
“贱骨头!给脸不要脸!”老鸨啐了一口,尖酸刻薄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身都没赎!还当自己真做了官家姨娘呢?还想回去,这三天你就好好重新学规矩,不然就回来挂牌接客!”
叶蓁被连拖带拽地塞进一辆破旧的马车,驶向那个她以为早已逃离的噩梦之地,霓裳阁。
接下来的三天,是叶蓁人生中最漫长黑暗的时刻。
她被关在霓裳阁最肮脏潮湿的柴房里,老鸨所谓的“重新学规矩”,就是一遍遍用最下流的话语辱骂她。
用藤条抽打她尚未愈合的身体,强迫她练习早已生疏的媚态和舞步,稍有懈怠便是更用力的抽打。
阁里的龟公和妓女们冷眼旁观,落井下石。
更可怕的是,消息早已传开。
无数京城闻讯而来的纨绔子弟挤在霓裳阁大堂,对着被老鸨强行拉出来示众的叶蓁指指点点,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哟,这不是当年的花魁娘子吗?怎么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