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毒血预警
滨海市的七月，空气像拧干的海绵，闷得人喘不过气。苏郁站在“惠民超市”的冷冻区前，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柜外层的玻璃——那层刚凝结不久的霜花，在她触碰的瞬间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留下一道浅淡的、近乎诡异的淡紫色痕迹，像极了她昨夜梦中，丧尸眼底蔓延的毒纹。
她猛地收回手，将掌心藏进黑色风衣的口袋里。指尖残留的凉意中，一丝微弱的刺痛顺着血管往上窜，这是近一个月来第17次出现这种症状了——起初只是指尖发麻，后来发展成皮肤下隐约的紫色纹路，直到三天前，她在洗手时发现，水龙头流出的清水，竟在她掌心聚成了淡紫色的水珠，还带着一股极淡的杏仁味，像极了生物课上学过的神经性毒剂。
“小姐，您盯着这冰柜看了快十分钟了，是要找什么吗？”穿橙色马甲的导购员走过来，手里拿着个扫码枪，目光落在苏郁紧绷的侧脸上，“我们这冷冻区今天有活动，速冻饺子买三送一，要不要看看？”
苏郁的喉结动了动，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耳朵里，正回荡着一阵只有自己能听见的、低频的“嗡嗡”声——不是超市的冷气声，也不是远处收银台的扫码音，而是一种类似蜂群振翅的震动，从三天前开始，这声音就没停过，且越来越清晰。昨夜她查遍了所有医学论坛，都没找到类似症状，直到凌晨三点，她在一个加密的远古文明论坛里，看到了一张残缺的壁画照片：画上的人瞳孔泛紫，指尖滴着毒液，周围是倒地的怪物，配文是“九黎之血，灾厄预警”。
“小姐？”导购员又问了一遍，语气里多了点疑惑。
“要三盒白菜猪肉馅的。”苏郁终于回神，伸手从冰柜里拿出三盒速冻饺子，指尖不小心蹭到冰柜内壁，又是一道淡紫色痕迹迅速消失。她下意识地攥紧手指，指甲缝里渗出的一点淡紫色液体，在接触空气的瞬间就挥发了，只留下一丝极淡的腥味。
导购员扫完码，眼神还在她脸上停留：“您是不是不舒服啊？脸色看着不太好，要不要去服务台坐会儿？”
“不用，谢谢。”苏郁勉强扯出个笑容，推着购物车走向日用品区。她的步伐很快，目光快速扫过货架——消毒水要选浓度75%的，酒精棉片要独立包装的，还有纱布、绷带、止血粉，这些东西都要多拿。她的购物车很快就满了，除了吃的用的，还有整整两箱矿泉水，以及十盒维生素C片和五盒抗生素。
“这人买这么多东西，是要搬家吗？”路过的两个大妈窃窃私语，目光落在她堆得像小山的购物车上，“现在年轻人真是浪费，买这么多吃的，放坏了多可惜。”
苏郁假装没听见，继续往购物车里塞东西。她知道，三天后，这些东西会比黄金还珍贵。病毒会先从市中心的医院爆发，起初只是普通的流感症状，接着是高烧、抽搐，最后变成失去理智的丧尸，见人就咬。而她掌心的毒素，还有耳边的低频震动，都是这场灾难的预警。
结完账，收银员看着她手里的十几袋东西，忍不住问：“您一个人拿得动吗？需要帮您叫个送货上门吗？”
“不用，我自己来。”苏郁拒绝了，她不想让外人知道自己家的地址，尤其是在末世即将到来的时候。她提着沉甸甸的购物袋走出超市，正午的阳光刺眼，她却觉得浑身发冷，指尖的紫色又开始隐隐浮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