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这人虚荣心、好胜心都强。
她想看武松赢他们。
“我为的是考功名、做大官,和他们这些人斗诗,赢了又如何?”
好钢用在刀刃上,武松懒得和这些小屁孩子废话。
等到了恩州府科场,一举碾压他们就是。
到时候所有人见了,都要叫一声“魁首”!
潘金莲笑道:“官人说的是。”
洗完脚,潘金莲脱了衣服,钻进被窝里暖床。
武松则挑灯夜读,不肯浪费一点时间。
潘金莲侧躺在被窝里,看着武松发奋读书的样子,心中爱得死去活来。
待到深夜,吹灭油灯,武松上床睡觉。
潘金莲缠住武松,低声道:
“官人,你说今日事今日毕,今日没做的事情...你可得做完。”
在山神庙时,本想酣战一场,却被贼人扫兴。
潘金莲身体痒痒,到了晚上又来缠武松。
“这客房人多,你得忍住,不许大声叫唤。”
“官人若是粗暴,奴家可就咬人了。”
“好你个骚蹄子,看我收拾你。”
...
到了第二日。
武松早上起来,驴子喂好,吃过早饭,和潘金莲早早赶路。
林震十几个童生起来的时候,武松已经走远了。
从景阳冈离开后,一路风餐露宿,走几天才到阳谷县城。
站在县城门口,武松心里有些担忧:
按照《水浒传》的剧情,武松在清河县和人打架,然后逃到柴进庄子里躲避。
武大郎在清河县被人骚扰,和潘金莲搬到阳谷县。
然后武松在景阳冈打虎,做了阳谷县的都头。
再然后就是西门庆出现,接着是一桩桩血案。
现在,武松不再是争勇斗狠的行者,成了考科举的读书人。
但是,西门庆仍然在阳谷县。
从清河县前往恩州府应试,阳谷县是必经之地,除非绕道数百里。
古代交通不便,绕行数百里,要走一个月多月。
所以,最终还是选择了从阳谷县前往恩州府。
“官人,怎么见你不爽利的样子?”
“莫不是这县城有甚么不好的事情?若是不好,我们不进城便罢。”
走了好几天,干粮吃完了,驴子也要吃些精料。
还有身上也是要洗漱的。
所以,阳谷县城必须得去。
“没甚么不好的,进城便是。”
论拳脚,武松碾压西门庆;论人脉,武松现在有知县张知白做靠山。
所以,就算遇到了西门庆,也不用怕他。
走进城门,街上人来人往,倒是比清河县热闹。
寻了一处客店,武松把驴子交给店家,要了一间客房,再要了一些饭菜。
潘金莲坐下来,望见对面有个生药铺,问道:
“官人,奴家给你买些风寒药,防着路上用。”
武松一抬头,看见对面的生药铺,心里顿时暗道不妙:
“我身体健硕如牛,哪需要甚么劳什子药。”
西门庆开的就是生药铺,绝对不能让潘金莲和西门庆有任何接触的可能。
“是奴家想多了。”
潘金莲没有坚持,吃完饭,先回客房洗漱去了。
武松吃过饭,望着对面的生药铺,忍不住起身走向对面。
门面很大,买药的人也很多。
看得出来,西门庆的生意很不错。
“客官,买药吗?”
伙计热络招呼。
武松扫了一眼生药铺,问道:
“西门大官人在吗?”
伙计愣了一下,反问道:
“足下哪位?问我主家作甚?”
“我是清河县人士,与你家大官人相熟,今日到了,过来问问在也不在。”
听说和西门庆是熟人,伙计回道:
“却是不巧得紧,我家大官人与花相公去了京师。”
武松愣了一下,问道:
“花相公?可是邻居花子虚?”
“不错,正是那个花相公。”
武松彻底愣住了...
如果说这个世界属于《水浒传》,那么阳谷县只有西门庆,没有别人。
但现在突然冒出一个花子虚,那就不对劲了。
因为花子虚是《金瓶梅》才有的人物。
在《金瓶梅》中,花子虚和西门庆是邻居。
花子虚是宫里有权有势太监花公公的侄子,花老太监从宫里弄来的钱财,都由花子虚保管。
所以,花子虚表面看起来很有钱、很风光。
花子虚还有一个很漂亮的老婆:李瓶儿。
《金瓶梅》这本书,是用三个女人的名字合成的:
金是潘金莲;瓶就是李瓶儿,花子虚的老婆;梅是庞春梅。
在书中,这三个女人都被西门庆占有,然后各种争风吃醋宅斗。
且不说《金瓶梅》剧情如何。
只说武松听闻花子虚的名字,身体如遭雷击!
这特么的不是《水浒传》,而是《金瓶梅》?
“傅铭。”
身后传来一道御姐音,只见一个中年女子走进来,长得很不错,身后跟着一个丫鬟。
柜台后一个男子走出来,回道:
“主母有甚么吩咐?”
主母?
西门庆的正妻叫做吴月娘,所以这个女人就是吴月娘?
察觉到武松的目光,吴月娘转头看向武松,问道:
“这位客官买什么?”
伙计回道:“这位是来找大官人的。”
“哦,你与我家官人认得?”
“曾有过一面之缘,今日路过,所以来问问。”
吴月娘只是点点头,并未多问。
西门庆有一堆狐朋狗友,都是混吃混喝的,吴月娘很不喜欢。
武松长得高大魁梧,看起来像是江湖绿林,所以吴月娘不想多搭话。
武松刚想走,却见林震几个童生走进来。
“武兄弟,你也生病了?”
“不曾,我来寻个朋友。”
“哦,我等感了风寒,却是要抓些药材。”
吴月娘见这些童生和武松打招呼,看样子相熟,心中觉得奇怪:
莫非这汉子不是帮闲的?
吴月娘再次打量武松,才发现武松穿的是青色直裰。
在北宋,文人便服一般穿直裰、道衣与鹤氅。
普通百姓上身穿袄子、下身穿裙子。
“这位武兄弟和我家官人何时认得?”
林震几个到柜台抓药,武松已经打算离开,吴月娘却又突然搭话。
“只是一面之缘,恐怕大官人已然忘了。”
“武兄弟是读书人?”
“正是要往恩州府赶考府试,路过此地,所以过来问问。”
说罢,武松就要走,吴月娘却又道:
“不巧我家官人不在,和花相公往汴梁去了,算着时日,也快家来。”
“等武兄弟考完府试,可再来,我家官人该是在的。”
西门庆平日里结交的都是些狐朋狗友,难得有武松这样的读书人。
所以吴月娘多说了两句。
在西门庆众多女人里,吴月娘算是正派人物。
吴月娘从不勾勾搭搭,和其他女人不一样。
对于家里的妾室,吴月娘也秉公处理,还劝西门庆远离狐朋狗友,多照顾家族和生意。
就像现在,吴月娘和武松说话,并非想勾搭武松,而是觉得武松是个读书人,可以结交做朋友。
武松也看出了吴月娘的性子,不想和她撩拨。
“府试后,如果大官人在家,我便来叨扰。”
“预祝武兄弟高中。”
“谢过嫂嫂。”
武松作揖行礼,抬脚离开生药铺,回了对面客店。
林震抓好了药材,却待要走,吴月娘突然问道:
“几位小哥,那人是你们同窗?”
“非是同窗,那人是清河县的童子试魁首,唤作武松。”
吴月娘听闻武松是童子试的魁首,越发觉得这个朋友值得结交。
林震咳嗽几声,说道:
“不过,到了恩州府,府试的魁首必定是我。”
吴月娘笑了笑,她知道文人之间最喜欢互踩。
林震几个人离开,吴月娘到柜台配了几副药带回家。